我叫‘黎花洛’,‘黎’是黎明的‘黎’,‘花’是百花齊放的‘花’,‘洛’是洛水之溿的‘洛’。
奴非‘噬魔界’土著修士,而是在虛空穿梭時,被空間亂流席卷至此,自此被困長達千年之久。
數百年前,我曆經千難萬險、渡過三衰九劫,成為渡劫期修士;不久後,被當時的七星宗宗主確立為下一任掌教之尊。
沒有人知道,妾是女兒身。
盡管如此,奴依然每日強顏歡笑、鬱鬱寡歡,難以忘卻承載千年的痛楚。
我恨你,大衍劍尊、蕭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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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花洛’出生在一片堪稱荒蕪的廢棄星界,為‘黎族’中一名極不起眼的支脈弟子。
由於身份低微家境貧賤,盡管她修行資質頗佳,仍逃脫不了被‘供奉’的命運。
所謂‘供奉’,是指將‘黎族’將族中一些姿色上佳的女修,敬奉於道行高深的老怪,以期將族女納為侍妾,從此得到庇護。
這些老怪無一不性情乖張、舉止荒誕,渾然不把這些女子放在眼中;動輒將‘侍妾’當做爐鼎、或轉贈他人,已是不公開的秘密。
‘黎花洛’心有不甘。
她相信:如果給予充足的修煉資源,自己成為一方巨擘隻是時間問題。
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
剛剛築基不久的‘黎花洛’,難以抗衡族中虎視眈眈的金丹族老。經過堪稱鬧劇的抗衡後,被封印一身修為,乖乖就範。
照這樣下去,她或許會同‘黎族’大多數女修一樣:被老怪們采陰補陽,一身修為盡喪,慘死於某座冰冷的洞府中;或者幹脆被無視,自此被囚於府中,平平淡淡坐化於衰老中。
直至‘黎花洛’遇到那位白衣飄飄、如謫仙般清逸的男子。
他叫蕭清凡。
盡管辨不清蕭前輩真正的修為,但此人舉手投足間展露的驚人靈壓,以及隻言片語可令金丹修士身隕道消的詭異術法;令‘黎花洛’知曉,自己的機會來了。
如心中所願,她成為他的弟子,他成為她的師尊,此後相伴經年。
‘黎花洛’亦步亦趨地跟隨師尊,朝行夕駐。日日飽覽大好山河,雖風餐露宿,過得有些清苦,但苦中帶有一絲淡淡的滿足。
不用冷眼看待族老的臭臉,也不用卑躬屈膝地侍奉令人作嘔的修道老怪,著實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沒錯,就是幸福。
漸漸的,跟隨蕭清凡時日漸多,‘黎花洛’隨之發覺師尊的真實身份。
涅盤期修士,蕭清凡竟是威震諸界的涅槃修士!
涅盤期,幾乎已經到達修真的頂點,是令所有修士敬畏的大能存在。
至少在‘黎花洛’的認知中,此界涅槃修士僅有師尊一人。
緊接著,一股恐慌感從她心中升騰。
‘黎花洛’並未因師尊崇高的身份而感到慶幸,反而覺得有些惶恐。
畢竟築基期修士與涅盤期修士之間的差距,太大;她生怕無意中惹得蕭清凡不快,將自己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看著昔日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眾化神修士、乃至渡劫修士,點頭哈腰在師尊麵前大獻殷勤,半點不見平日高高在上的神態,‘黎花洛’有所明悟。
修士再強,也不過是道行高深的凡人;卑微於強者之下,乃是自古不變的心性。
在這一刹那,她心中的敬畏之意點點破碎,慢慢消散於無。
‘黎花洛’看著在一眾老怪中揮斥方遒的師尊,豔羨無比;一種名為‘強大’的野望,從心底誕生一絲微弱的火苗,繼而呈現燎原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