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眼越開越大,天地間重回光明。
當求元真人看清廣場之上惡鬥的人馬後,臉色徹底變了。
“傳京都禁衛進宮!捉拿刺客!捉拿逆賊!”
他原本以為隻是上辛族人,就算老弱病殘集體出動,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但,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有這麼多人,氣勢遠壓禦林軍。
文武百官早已瑟縮於一個角落,廣場上,斷臂殘肢,血腥衝天。
與禦林軍甲胄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身著藍色鎧甲的將士,日光耀耀,折射著鎧甲的光芒,眾人大駭之後是大驚。
“太,太子的府兵?”
“太子殿下的府兵!”
他們嘴裏所說的太子當然不是現在的太子,而是那位本該在大火中烤成焦炭的太子殿下!
求元真人看著下麵的混戰,又扭頭看向被金針折磨的疼痛難忍的明淨川:“太子沒死?”
後者嗤笑:“你覺得呢?”
老人第一次如此後悔,後悔當初費盡千辛萬苦,將這個徒弟從上辛帶了回來!
小太子聽到他們的對話,忍著劇痛在邱博懷中掙紮:“太,太子哥哥,還,還活著嗎……”
“蠢貨!”明淨川忍不住斥他:“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蠢貨!”
再聽到這熟悉的兩個字,趙瑞竟忍不住哭出聲來。
似乎隻要先生罵他的姿勢不變,一切就能回到以前,就能回到正軌。
哪怕天天被先生罰,被先生打,被先生罵蠢鈍如豬他也是願意的!
眼看著禦林軍已被掣肘,求元真人大怒:“莫營呢!京都禁衛何在!”
禦林軍統領急急稟道:“已經,已經放了信號,但……”
小太子在邱博懷中大喘氣:“你!你效忠的,到底是誰!”
那禦林軍統領深深低下頭去,答案不言而喻。
求元真人快步向小太子行去,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邱博抱住他的胳膊又打又咬:“放開他!”
但這位百歲老人對這樣的痛覺渾然無知,表情猙獰的看向小太子:“就讓老夫送你去見你的父皇,你好親自問他,這大斉,到底是誰做主!”
小太子瞳孔驟然大睜,邱博更是瘋了一般對這萬人之上的老國師拳打腳踢。
然而,他卻毫不手軟,但聽‘哢嚓’一聲,鐵鉗一樣的五指已瞬間將小太子的脖頸捏斷!
隨即,趙瑞像片破布一樣,被求元真人丟在地上。
“不!不!不要!不要!”邱博哭著撲上去,抱住趙瑞的身體嚎啕大哭:“不要!殿下!殿下醒醒!”
然而,那個珠圓玉潤的小太子,空張著瞳眸,已發不出任何聲音,在他的眼角之下,緩緩流出一行血淚。
求元真人隻覺得分外舒暢,清風自來。
他深吸一口氣,又扭頭看向那個在痛苦中掙紮的徒弟。
明淨川的額頭汗珠密布,咬牙切齒道:“你,你教我敬天法祖,處世度人,你教我素處以默,妙機其微。你自己呢?你控製大斉皇室,讓這天下臣服於你!美名其曰庇佑,你的庇佑便是順者昌,逆者亡?你為了一己私欲使上辛滅國!你欲壑難填!”
“你既知道,為何就學不會是十一二?”求元真人十分苦惱:“川兒,你多麼聰明啊!為師千辛萬苦把你帶回大斉,在你身上耗費了怎樣的心血,你不知道嗎?”
說著,他又指向一旁瑟瑟發抖的淨雲:“這些個玩意,各個不如你,就像小太子說的,東施效顰!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啊川兒!”
老者既失望,又難過:“可你偏偏要特立獨行,要將這江山拱手送給趙家,送給一個棋子?為師不妨告訴你!若一開始姓趙的能坐穩這江山!大斉就不會有國師一脈!”
“那是曾經!大斉開國國師也從未想過要獨占權柄!你,簡直喪心病狂!”明淨川咬牙看他:“你手上沾了多少皇室鮮血,卻又讓他們頂禮膜拜!”
“你也是!”老人在他麵前蹲下,深陷的瞳仁鎖住他的:“太子、承王、小太子,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若一開始乖乖聽為師的話,他們不至於,真不至於……”
“啊——!”明淨川忽的大叫一聲,劈手便向對方刺去。
他這一擊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但卻依舊被這百歲老人輕鬆避開。
可就在這時,原本已經經曆過一次天狗食日的晴空忽的又黯淡下來。
莫說眾人大驚,就是求元真人也沒料到。
從未有任何文獻和書籍記載過,一天之內會發生兩次天狗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