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後悔了嗎!”方氏攤攤手:“你看,弄的一身髒,可惜了我前兒才做好的衣裳!”
雖然這衣裳就是為了今天打架準備的,但髒了也怪難受的。
邱文山斜眼看她:“你真後悔了?知道錯了?”
“錯了,錯了!後悔了後悔了!”當家主母懺悔的十分誠懇,完全聽不出敷衍的意思呢。
一家之主又試探道:“那猛虎寨……”
“等太子同意,我就讓他們立馬走人,有多遠走多遠!”
“這還差不多……”邱文山又支支吾吾道:“我,我在宮裏都被嚇壞了……”
方氏猜也猜到了,今天這陣勢雖給他劇透過,但也架不住真刀真槍就在眼前上演,這些個文弱書生不害怕才怪。
“好了,這不沒事了嗎,都過去了。”
日蝕已過,乾坤郎朗。
這個多事之秋伴隨著過往苦厄都結束了,一切終會變成他們渴望的樣子。
“可我,還是有點不安……”邱文山深深歎了口氣。
方氏蹙眉道:“擔心什麼?是國師,還是太子……”
“都不是,就是心口吧,有點不舒坦,可能要夫人抱抱才……”
一家之主小心睨夫人一眼,甚至做好了隨時被拍飛的準備。
卻不想方氏竟失笑,也不管手上的汙漬,直接將她這個一家之主抱在懷中,好聲好氣的哄他:“不怕不怕,沒人敢欺負你,誰要欺負你,我揍他!”
“嗯……”
有媳婦疼,可真幸福!
明淨川此時也是有媳婦疼的人,隻是他人在昏迷中,並不知曉媳婦就在身邊。
邱玉珂看過八皇子趙瑞回來,他還是昏迷不醒。
沒錯,趙瑞已經功成身退不做太子了。
他挨了求元真人一掌,被太醫救回小命,雖性命無虞,但保不齊日後會坐病,或者留下什麼後遺症。
邱玉珂過去本想責怪他的,可看他小獸一樣的眼睛濕漉漉的,什麼狠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除了忍受身體上的痛苦,還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從邱博到楊曉曉,再到太子殿下,無不將他指責了個遍,怪他一意孤行不思後果!
指責歸指責,罵肯定是不行的,於是眾人就開始罵自己。
罵自己失職,沒照顧好他,罵自己無能,不能為他分憂,罵自己沒攔下,讓他以身犯險。
罵到最後,楊曉曉竟抱著八皇子和邱博埋頭痛哭起來。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邱玉珂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了……
“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她托著腮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睡夢中,他眉頭收緊,瞧著不太安穩。
“夢裏也疼嗎……”
從太子口中得知了明淨川被金針封腦,光是想想都覺得渾身疼出了雞皮疙瘩,她簡直無法想象,他竟頂著這麼一根金針生活了十幾年!
這要是有點不注意……
正兀自胡思亂想,床上的人動了動。
佩奇率先發現的,指著明淨川有些語無倫次:“醒!醒!醒了!”
“先生?”她忙靠上前去,一邊抓住他的大手,一邊盯緊了他的眼睛。
明淨川便在睫毛抬起的刹那,看到了她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
“你再不醒,我和孩子就不要你了!”
男人眸光一緊,愕然一驚:“嗯?”
邱三姑娘卻破涕為笑,抓住他的大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逗你玩的!”
後者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看她精神依舊,與往常無異,便以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麵頰,一張口,嗓音有些沙啞。
“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有沒有覺得哪裏不適?我叫太醫來。”
“沒有,還好。”
邱玉珂又道:“真好了?那,那你知道,你和猴子有什麼區別嗎?”
明淨川微微蹙眉,總覺得這氣氛之下二人不該探討這種學術性的問題。
“什麼區別?”
“一個住在山上,一個住在我心裏麵。”
“咳咳咳!”男人側過身去,一個沒忍住,凶猛的咳了起來。
這可把邱玉珂嚇的不輕,趕緊給他拍背:“沒事吧?我這不是在學你嗎……還以為你天天對我說這些土味情話,多少有些免疫了呢……哎?你臉紅了嗎?是臉紅了吧!”
“不是!”
“不是嗎?難道受了內傷?可受了內傷的人不都是臉色蒼白嗎?”
國師大人幹脆背轉過身不去搭理她,並且十分想要拉著被子蓋住臉。
考慮到這是東宮,小皇子的被子又未必幹淨,還是算了!
邱玉珂索性也不逗他了,靠在他的背上,靜靜與他相偎,汲取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男人轉過身來,將她圈進懷中,像圈著屬於他的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