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見魏亭神色平淡,問的話卻很是那麼回事,他這病往年不是沒去城裏的診館看過,大夫卻從沒問過這些,隻拿了脈再開藥,叫抓了吃幾日,但這病從來沒過。心道這後生年紀雖不大看著卻不錯,於是也認真了起來:“有好些年了,經年的老病症年年都犯。”

魏亭聽了略點頭,心應該是濕疹了,還是慢性的,年年都發一次或許是有什麼過敏源,這病問題不大就是癢起來難受,治起來難斷根,需要更平時十分注意。

一邊想一邊繼續問:“年年都發在腿上上一處,還是旁的位置也有?”

老漢:“就這一個地方,別的倒還好,就是奇癢難忍,一抓破後麵還要化膿。”

“就是,魏大夫你看可好治?”老漢兒子跟著,“前些日子我爹實在癢得受不了,就用老法子,拿刀割那裏放血,往些年還有些效果,這次割了卻不大起作用,就那一不癢了後麵又繼續犯,我們都沒法子了還想著明再去城裏看看大夫,巧的很今魏大夫過來了。”

魏亭開始就奇怪那傷口看著不平整像是被什麼東西弄過,卻原來他們拿刀去割的,也不知哪裏傳來的荒唐法子簡直害人。濕疹問題不大別,要割了傷口引起破傷風發燒感染,那可是能要命的。

是以魏亭立刻正了神色,嚴肅道:“以後萬萬不可再用此法。”又怕這些人不重視,就補充了一句,“引發了感染是能要人命的。”

眾人聽不懂感染是什麼意思,隻一個要命就把他們嚇得臉色大變,“魏大夫,這…我爹他沒事吧!”

魏亭才:“運氣好沒事,但以後切不要如此。老伯腿上患的是慢性濕疹,此病雖難根治卻也不是不可治,稍後我且製一味外塗的膏藥,塗上一日就有效果,半個月就可痊愈,以後要注意衛生,不可受寒不可暴曬,更忌用開水燙,莫飲酒忌吃辛辣之物。”

皮膚濕疹不是大病,難的是沒有藥,要是在現代,隨便一個藥店去買一管糖皮質激素霜劑塗上,症狀很快就會有所緩解,但這裏是古代,無處買藥。

用中醫理論來解釋的話,大概會往濕熱症狀上診,道是濕邪內生,鬱久卻化熱,如此濕熱內蘊,致浸□□液,病久便是反複發作,陰血漸漸被耗,氣血兩失和,故而就一直纏綿難愈。

魏亭慶幸自己身上出現一個大藥堂,方才給人看病時他凝神抽空看了一眼,窗口擺放的還是那兩種胃藥,但魏亭這次注意到,兩個窗口邊上都出現了一個“更換藥物”的按鈕,後麵跟著還有注釋“更換藥物按鈕隨機出現,可自主選擇需要更換的藥物一次。”

魏亭心中一動,就在心裏默念將三九胃泰更換成糖皮質激素霜塗劑。

隻見下一瞬,那窗口上的三九胃泰果然不見,取而代之變成了一管軟膏。

標注價格一兩銀子。

是以,眼下他才會承諾有藥可治。

這家人大喜,:“真的能這麼快治好?”

魏亭在心裏歎了口氣,心能治,但它貴。

做醫生的都有點風雨不動的淡定氣質,是以就聽魏亭:“此藥效果好,卻也極為難得,故而價格昂貴,需要一兩銀子,你們若要,我明日便往這裏再走一趟。”

一聽那藥膏一兩銀子,那幾個人盡是倒吸一口氣,脫口而出,“怎地這般貴?”

魏亭挑了挑眉,淡淡然回答:“藥材金貴得得更難製。”這話可沒一點假,這古代真沒有這東西。

他這隨身的大藥堂是好,然藥的價格也是貴得嚇人,魏亭也沒辦法,這一兩銀子還是自己半毛錢不賺的情況下。

這家人明顯是被價格嚇住了,嘴裏沒了答話,看樣子是不想買了,麵上對魏亭也沒了之前的恭敬,那老漢的兒媳婦先在一旁同另一個嘀咕了一會兒,眼下搓著手走到魏亭麵前,從兜裏掏出幾個銅板遞給魏亭,道:“這是給魏大夫的看診費,至於魏大夫的那藥實在太貴,我們還需考慮考慮。”

魏亭自然不會強求,點了點頭,收下銅板,“無妨。”

對方給了五個銅板。

城裏看病診費都是十五到三十個銅板不等,魏亭收了五個也沒什麼,告辭這家人就走了。

他正出得門,迎麵跑過來一個人,拉著魏亭大叫:“大夫,大夫!您快去救救命吧!”

魏亭一邊跟人走一邊飛快問:“您慢點,怎麼回事?”

這人一邊指著不遠處,氣都沒喘勻就:“是、是老張家的孫子!被雞骨頭卡住了,這會兒都呼不上來氣兒了,他一家正在院子哭成一團呢!”

魏亭一聽,腳下步伐立馬加快了,幾乎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