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魏宅內院裏。
劉嬤嬤她們果然想多了,以為魏父魏母那邊送來一個閻三秋就是伺候魏亭讓魏亭收房的。
“這怎麼了得。”劉嬤嬤心中想,“門戶的果然沒甚規矩,姑娘嫁來這才多大功夫就送丫頭過來?退一步就算要給三爺丫頭事那也得告知奶奶這裏由奶奶處置方是規矩,怎地直接送去前院姑爺那裏?很不像樣!”
劉嬤嬤著急,但又不能直接在楚令意麵前,免得姑娘置氣不愉快。
那幾個丫頭就更不張事兒,隻能湊在一處,擰著帕子聲商量。
臨紙最是心直口快,道:“如若不然,叫個人過去瞧瞧,或把那丫頭領到內院來,丟她在外麵,時時在三爺跟前晃悠,咱們就是有八雙眼睛也總有防備不著的時候!”
劉嬤嬤點頭,“話糙理不糙,是這兒道理。你們幾個先別在姑娘麵前露了相,不然又是叫姑娘白生一場氣。”
徽墨細聲道:“嬤嬤我們省得的,又不是第一日在姑娘跟前伺候。”
朱筆略沉吟了會兒開口:“待會兒等三爺回來,我便過去走一趟。”四個丫鬟中朱筆最沉穩,由她去也最合適。
劉嬤嬤點頭邊囑咐,“好生話,看三爺那邊是個什麼態度,他要是不答應也是沒法子的事,咱們畢竟是做下人的,況且那丫頭是魏太太送過來的,我們手伸長了倘或叫那邊人知道,怕也要不高興,人瑞眼下不住在這裏,回頭要搬回來,一準看姑娘不痛快。”
朱筆心裏自是有一杆秤,什麼話到什麼話不得也有個度量。
這頭魏亭方從他師伯張和那裏借了錢回來,緊著先從大藥房裏把生長素藥劑給兌換了出來,一共有十五劑藥,魏亭好生看了明書,確定了服用方法和用量,就將今日這一劑先吃下。
不是魏亭心大不謹慎,起來他對這藥房出品的東西很是相信,除了內心有一種直觀的信任之外,更有自己兌換過幾次藥,知道藥物效果奇佳。
最先賣出去的那罐治療濕疹熱疹的藥,他做過回訪,效果簡直不能更好,據當時塗上去癢意就止住了,浸液不再,不到兩腿的傷口完全愈合,更看不出一點先前患病的痕跡,並且沒有複發的征兆。
而楚令意的吃的川貝枇杷膏,效果顯而易見,她藥吃得及時,幾乎是第Dr就不再咳嗽。
才把藥服下,就聽外頭丫頭喊:“三爺,朱筆姐姐過來的。”
魏亭應一聲:“進來。”
翠屏就在旁邊打簾子,領著朱筆進來。
朱筆福身:“請三爺安。”
魏亭擺手叫她免禮,一邊問:“可是你家三姑娘有什麼事?”
朱筆臉上略略帶笑,回:“奶奶身體已然大好,沒甚大事,是剛才聽丫鬟老爺太太那邊來了信,奶奶問是不是有什麼要交代的?二一個聽三爺近日甚忙,咱們這別的幫不上使喚丫頭倒還有些,這春日裏都閑在院子裏沒事幹,三爺萬事隻管吩咐便是。再一個姑娘有一處樁子前些日子送了許多東西過來,前兒就想著給老爺太太那邊送過去一些,不妨奶奶吹了風染上咳嗽一時忘了,今兒個突然想起來,現下已經裝點整治好,準備明日就讓人送過去,三爺這裏可還有什麼吩咐的?過有什麼東西一並送回去的。”
朱筆話得不停頓,一條一條從嘴裏出來,也虧得她口齒伶俐,得清楚才叫人聽得不費勁兒。
魏亭起先真愣了一下,隻覺得這丫頭話裏有話,隻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納悶楚令意那樣的脾性怎麼會想著給魏大成王氏那邊送東西過去?
好在他並不會追尋究底,隻嘴上:“難為你們姑娘一片孝心,我再沒多要多的。日前是我爹來信倒,也隻是醫藥上的事沒甚囑咐你們姑娘的,你家姑娘遣人要去鄉下,正好我這裏有一封信,順帶捎過去就行。”
朱筆麵色不改,又再細細道:“我見三爺這裏伺候的人少,不如回頭在送兩個過來吧。”
魏亭心中一動,半晌,看了人一會兒,才輕描淡寫道:“很不必,我每日且要出門,哪裏需要那些丫頭,你們且回去照顧好你們姑娘即可。”
朱筆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見魏亭口氣似重了兩分,不敢再多言語,連忙俯身行禮退下。
魏才搖搖頭,心道一屋子丫頭果然就事多。
朱筆一回內院,劉嬤嬤忙上前來問如何。
朱筆隻皺眉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劉嬤嬤:“你這丫頭隻搖頭是個甚意思,話啊,可探明白了?三爺那邊怎麼的?還有那個丫頭,是不是個安分的?若是個不安分的,我就是拚著被主子責罰也肯定要把人收拾了!”
朱筆蹙了眉又鬆開,才道:“嬤嬤莫急,我卻是試探了幾句,三爺看著不像有那個意思,隻三爺看著淡然卻也有脾氣,再多問兩句冷臉都放了下,瞧著怪嚇人,我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