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恕罪。”
“主子恕罪。”
…
幾個丫鬟聲音都顫了起來。
她們是如當頭棒喝被敲醒!
是了,她們都是姑娘的人,姑爺那邊有什麼動靜最應該知道的就是姑娘,她們瞞著主子就是犯了大忌諱。
朱筆心道,是她們都鬆了規矩,自從主子嫁來魏家之後,因魏家沒聲兒沒名兒的她們不自覺都輕忽了,竟也不成體統起來。
“姑娘,是老奴豬油蒙了心肝,以後定然改過,姑娘萬莫要再氣,隻管狠狠罰我們便是。”劉嬤嬤回道。
她自己沒個孩子,一心一意把楚令意奶大,自是將人當作眼珠子似的看護尊重。
知道之前是自己想差了,眼下便言辭肯肯認錯。
楚令意立了威,幾個丫頭約摸跪了半個時辰,又每人罰一個月俸祿,這樁算是揭過去。
從這日起,劉嬤嬤將滿院丫鬟婆子攏在一處正了規矩。
一時鬆懈時時鬆懈,學了一輩子的規矩臨老到頭竟然自個兒先忘了,劉嬤嬤暗暗臊紅了一張老臉,主子那一訓徹底叫人清醒過來。
劉嬤嬤第一個令眾人各司其職,就算事不多時也不能胡亂來亂了套。
再有,日後不管在屋裏屋外都要叫楚令意奶奶,叫魏亭三爺,每日姑娘奶奶姑爺三爺混著叫,哪一日在外頭漏了嘴,叫讓人聽見鬧了笑話就沒了臉麵。
主屋貼身伺候的四個丫鬟規矩從來一等一好,如今得了教訓各自反省自身,劉嬤嬤就沒再多。
丫鬟下人們再也不敢擅自主張,劉嬤嬤就問:“奶奶,那外院子裏那個丫頭還如何處置?是鄉下那頭太太送來的,不如將她調來內院裏隨便安個什麼活?”
楚令意卻道:“不管她,由得她去,看她會不會作弄一朵花出來。此事莫提,隻管冷眼瞧好了。”
劉嬤嬤怎麼能看不出楚令意心裏憋著火?隻是她不很願輕賤自己是以不那個話,隻是這一出就讓奶奶和三爺的關係越發遠了,劉嬤嬤心中著急,這樣下去可了不得!
魏亭那裏茫然不知情,壓根不知道一個作姑娘家打扮的子能弄出這麼多事。
他畢竟是個現代人,有些觀念問題和這古代合不上,楚令意不待見他,他就識相地不上前去討人嫌,實則不知道自己這個“識相”讓多少人覺得楚令意受了冷落,更明了一件事,就是楚令意雖然身份高貴,卻並不得夫君喜愛。
這是極其諷刺的事,無疑讓楚令意又受了另一種程度上的侮辱。
……
那頭,魏亭從他師伯張和那裏買了一批剛采摘的濕草藥回來,前幾日他跟在張和身邊學了怎麼炮製烘焙藥材,正需要練練手,張和開著一家醫館,自己什麼都會一些,他那裏的藥草是跟人合作,隔段時間就有人固定送過來,送來後再自己加工處理。
魏亭自不會白拿人家的東西,就是人肯給他他也不會要,不占便宜。
魏亭笑著央他師伯與出一份藥材出來給他,張和沒他,魏亭就好生拿出錢,從他師伯那憤憤不平的徒弟手裏接過一捆新鮮藥材。
張和還吩咐徒弟給魏亭送過去,徒弟隻悶頭悶腦答是,他把草藥送去了魏家,隻敲開了門,匆匆了一句“這是給你家魏公子的。”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壓根沒進門。
之後看門子才把東西送去魏亭那裏,魏亭聽了好笑。
他要這一捆藥材來其實並不是真用來炮製的,而是想試試大藥房裏能不能收購,之前出現過一枚收購按鈕,魏亭還沒試驗過。
尋常魏亭一個人在屋子裏看書或做什麼時時不讓丫鬟進去伺候的。
這會兒也是一樣,自己提了藥材進去然後就關上門。
翠屏打來了外院伺候,一日一日的越發崇敬魏亭。
她以前在慶陽侯府雖不是主子跟前貼身伺候的,可畢竟見識得多,府裏辦些宴會的時候亦能見不少人,各家公子也無一不是衣著光鮮俊朗風流,更別提還有府裏幾位爺,大房大爺就是一等一的俊朗人物。
從前沒見著魏亭時,隻知道他出身低賤,是個遊手好閑的浪蕩貨色,心中想著平素出門坊市中見到的那些不著五六的形容猥瑣男子,道魏亭應該也是這樣。
卻如今細眼瞧他們三爺,不管是麵容氣質身形都不比哪一位公子差,單隻是吃了門第的虧沒個身份,然魏家也算世代相傳的醫家了,比普通人要好,她瞧著魏亭的醫術定是不差,沒見整日再加都端著書研究。
前頭還給奶奶熬製出一罐川貝枇杷膏,是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