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者，許諾其依舊沒有做好麵對許昌的準備。
“爸，李媽。”許諾把包包放在沙發上，結果李媽手裏的碗，臉上的表情有兩分僵硬，“我來吧。”
“也好。那我先出去。”李媽把碗遞給許諾，許諾這才看到，原來是粥，也是，剛剛醒來，吃掉清淡的流質食品才好。
“劉慧娟和唐一馳進了監獄。”好一會兒，許諾才開口，說出的話有些硬邦邦的味道，“商業犯罪。”
許昌有些愣，顯然也沒有想到許諾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不過這樣的表情在許諾看來，確實許昌因為這個消息而受到打擊。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撤訴。”許諾低下眉，沒我泄露眼睛裏的情緒。
“不用，就這樣。”許昌搖頭，“他們應得的。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是爸爸對不起你。”
又是這一句，許諾的麵色有些僵硬，手腳也不知道如何安放。
“是我疏忽了，一直以為，劉慧娟他們對你就算不那麼好，之前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是我做錯了，對不起，小諾。”
這是很認真地在道歉。
許諾繼續喂著粥，“都過去了，以後不提了。”
“我也老了，以後想退休了，公司你已經上手，就交給你吧。”得到女兒的原諒，許昌有些懶洋洋地開口。
許諾隻是眯了眯眼睛，笑了，“不好意思，我以後還是要拍戲的，別倚老賣老，該你的還是你的。”
事情也說開了，說話就沒有必要那麼客氣了。
一碗粥終於喝完了，許諾把碗放在床頭櫃上，“你好好休養，養病期間公司有我。”
“我喜歡拍戲？”許昌問，好像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女兒的興趣愛好。
許諾沉默了一下，她在想這個問題，喜歡嗎？一開始好像並不是因為喜歡，不過如果現在讓她離開，還真有點不舍。雖然那個圈子有些肮髒有些勢力。
“能去體會別人人生的機會，不多。”每一部戲，都是一個人的人生，可以有機會，去體會多樣的別樣的人生，這也是這個圈子，唯一讓許諾著迷的原因了。
許昌看著許諾，眼底愧疚深深。原來自己的女兒喜歡拍戲，以前沒有關心過，那現在，總不能剝奪女兒的喜好。
“我知道了。”許昌疲倦地閉上了眼，情緒波動太大，有些累。
“你那天怎麼會突然發病？”許諾猶豫著還是開口問出來，“是因為我的話嗎？”
許昌搖了搖頭，有些慚愧地開口，“其實，你的話，我一開始以為是假的。”
許諾輕哼一聲，覺得嘴裏有些苦澀，果然，對許昌就不能有太高的期待啊。
“後來我問他們有沒有這回事，他們承認了。”
他們，嗯，指的是劉慧娟唐一馳唐佳陽了吧，嘖，在許昌那裏，他們的信用度果然比自己的高啊。
“所以，後來你就暈倒了？”許諾挑挑眉，“老頭子，在你這裏，是不是我就是個謊話連篇從不學好的人？”
許昌被許諾問得羞愧難當，“對不起。”
許諾看著許昌，也不樂意再繼續逼自家父親，歎了口氣，“算了，你休息吧，過去的就過去了。”
許諾大概縷了一下思路，難怪許昌進醫院那一天那幾個人的眼神那麼不對勁呢，現在仔細想想，原來是心虛啊。
所以，人壓根兒不是她氣的人，而是劉慧娟母子三人。自己還傻傻地愧疚了那麼久。
無事可做，許諾環視病房一圈，看到床頭櫃上還有一個保溫盒。
“還沒吃飯吧，這一份是李媽留給你的，趁熱吃。”
吃過了。許諾心裏想，不過難得許昌關心她，她也不想拒絕，就點點頭，順從地打開了保溫盒。
吳媽給她盛了不少飯菜帶過來，大概是中午的食量嚇到人了。
好在在容霆公寓裏的時候，因為不自在，沒有吃太多，現在自己的胃還是能裝下一點東西的。
許昌定定地看著正在吃東西的許諾，那認真的模樣，好像要把這麼多年沒有看的都補回來一樣。
許諾察覺到了許昌的視線，不過沒有抬頭回視，那樣的話，兩個人都會尷尬的，還不如就當不知道，雖然這樣別扭了一點。
終於吃得差不多，許諾長長舒出一口氣，果然被人盯著吃飯什麼的，最讓人覺得難受了。
“不再吃點？”許昌小心翼翼地開口，竟然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這樣的語氣讓許諾有兩分刺痛感，抿著嘴搖了搖頭，“我先回去。”
匆匆起身，走到門口，差點撞上推門進來的人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