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國背著雙手,直直的立在落地窗前,看著暴雨侵略外麵的世界。一想到等會向晨會來求他,他就覺得這雨聲比任何旋律都悅耳。
“父親。”許方神色凝重,步伐急促。
“告訴過你多少次,遇事慌裏慌張如何才能成大事?”許榮國罵道,在他眾多孩子裏麵,隻有許嬌才能把這一點做的最好,隻是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向晨恐怕不會來了。”許方的聲音暴露了他在害怕。
許榮國轉過身去,繼續觀看著外麵的雨,問道:“發生了什麼?”
他的聲音讓人捉摸不透他此時的心情,許方更是小心地說:“是嬌妹跑去獻血了。”
“嬌兒去獻血了?”一絲意外在許榮國臉上閃過,“她們血型是一樣的?”
這也是許方極為小心的原因,在他們那個混亂的大家庭裏,所有人都知道許嬌特別得到許榮國的寵愛,有一半是因為她和許榮國同一天生日同一樣血型。現在許嬌給許諾獻血,那就意味著許諾和許嬌一樣的幸運。
許方不知道許榮國知道後,對許諾會不會生起別樣的感情。在未知情況下,他必需得小心,因為他父親的心思沒有人能摸得透。
“你去告訴嬌兒,讓她立刻回來見我。”許榮國閉上雙眸,不耐煩的神色好像是因為聽膩了外麵的雨聲。
“嬌妹現在還在醫院輸液,可能會晚點。”許方這樣一說,好像是在關心許嬌的身體,實際上他是在火上加油。雖然不知道父親對許諾到底有沒有生別樣的感情,但他知道許嬌有麻煩了。
“她就是出了點血,有那麼嚴重嗎?”許榮國的聲音極為陰森,聽的人汗毛都開始打顫。
“是。”許方知道此時多留未必是好事,還是先溜為妙。
許方離開後,整個世界又安靜了下來,靜的讓人害怕。許久後,許榮國露出與他陰冷的臉不相襯的笑容,“她原來也遺傳了我。”
這樣的好機會許正怎麼會放過,隻是他專程等許方離開後才出現在許榮國這裏。
“父親。”許正是聰明的,他把興災樂禍隱藏起來,與許榮國有幾分相似的麵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都知道了?”許榮國並不意外,他這幾個孩子不管是明裏暗裏所做所想,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隻要不過分,他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是的。沒想到小妹和嬌妹一樣幸運,與您的生日、血型是一樣。”許正的聲音裏有著極大的羨慕之情,他知道許諾的分量在許榮國的心裏加重了,所以他才稱呼的親切。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許榮國轉過身走向沙發坐下,示意許正也坐下。要說這幾個孩子中他隻對許正有過一點點的父愛,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當初許榮國還隻是一個小混混沒有一點名氣,就有了他的大兒子也就是許正。那個時候許正媽媽沒有名分,隻是和他睡過幾次的女人而已。但這個女人對他死心踏地,沒名沒分沒家沒業都不在乎。生下許正就是因為一次完事後他對這個女人說過,刀口上生活生死不知,隻想留個後。
看著許榮國走神,許正道了一聲“父親”,這才把許榮國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噢,人上了年紀就容易走神。”許榮國回過神後說。
許正以為父親是因為許諾的事情,“聽說小妹生個兒子——”
許榮國揮手打斷,“正兒,你今年有三十八了吧?”
許正一怔,慌忙回答:“是的。”他不知道許榮國突然轉換話題是為了什麼。
“我記得當初你出生的時候,我也才十九而已。這一晃居然都過了這麼久。”許榮國看著許正兩鬢絲斑白,嘲笑著:“你還沒有四十,怎麼這頭發都白了。是不是事情太多累的?”
許正連忙站了起來,以為父親要收了自己的權力,慌張的否認澄清道:“不不不,不是的。父親忘了,十五年前我被境外的魔哥捉了去灌了藥。後來還是您帶人救了我,回來後大病一場。打那以後我就比同齡人看上老了些。”
許榮國的記憶瞬間被打開,伸手點了點說:“嗯,我記得有這麼個事。那個時候我剛站穩腳步,也是你們母子剛到那裏沒多久。那個魔哥自以為抓住我的軟肋,拿你威脅我。可我偏不是被人威脅的人,他氣極之下就在我的麵前給你灌了藥。”
“是的,還是您一槍命中他的額頭救下了我。”許正說。
許榮國睨了睨他,“你不恨我當初那麼狠心?”
“不恨,我知道那是父親的激將法。還得感謝父親給了我兩次生命。”許正重新坐下,掩飾著心中的恨意。其實這恨意早在心裏紮了根,與血脈相溶不可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