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城沒有做聲,從他身側走過,緩緩停在瀟瀟父親的墓碑前,目光深沉複雜。
俯身將花束放在他麵前,沉聲道:“伯父,我是瀟瀟的男朋友,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謝雲帆這次沒有做聲,單手『插』在口袋裏,垂眸站在一旁。
司墨城話很少,在瀟瀟父親的墓碑前靜默了片刻後,才緩步停在厲瀟瀟母親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女子和瀟瀟很像,隻是不若她那般嬌嫩,多了一份野『性』和決絕。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很美麗,很溫柔。
他緩緩垂下眸子,腦海裏湧現出一段當年的記憶。
那年他受傷流落至金三角一帶,是肖玨將他救了回去。
他高燒昏『迷』了兩,記憶裏有一隻溫柔的手,反複試探著他額頭的溫度,替他更換『毛』巾。
等到他醒來,見到的便是麵前這個溫柔的女人。
她皮膚很白,不像是電視劇中那些涉毒的女人,妖豔『性』感,她很溫柔,除了身上的堅毅果敢,她是一個溫柔的女人。
那時他處在那樣一個處境裏,滿身戒備和不安。
是她時常來探望他,陪他話,關心他,照顧他。
他的母親從來強勢『逼』人,而所處的位置也讓她注定不能像是個尋常的母親一樣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可是在瀟瀟的母親身上,他感受到了那種久違的溫暖和關愛。
他甚至有些貪戀。
可那時的他眼裏的世界非黑即白,縱然貪戀,卻始終堅定的認為他們是罪犯,是披著偽善外衣的溫柔。
直到最後,他沒能看到她死時的慘烈,便早早在爺爺安排下退場。
可他卻知道,因為他的情報。
她和那個男人還有肖玨,無一幸免,全都死在了那。
直到後來,他知道了肖玨和姐姐的關係。
再度看到那些行動報告,那些照片像是觸及他刻意遺忘的記憶,卻恍然覺得沉重的讓他有些無法麵對。
他無法麵對這個曾經對他嗬護備至,給過他母親一般感覺的女人。
可再怎樣虧欠,黑與白之間他也必須做出選擇。
司墨城站在墓碑前久久沉默。
厲瀟瀟看向他,無賭覺得他似乎有些…悲傷。
厲瀟瀟有些心疼,手輕輕握住他的大手,和他十指交握,她才察覺到他的手冷得駭人,像冰塊一樣。
手上傳來柔軟的溫度,司墨城才緩緩回過神。
他轉頭,對上她關切的目光,努力想對她擠出一個笑容,卻是徒勞。
最後,司墨城停在肖玨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男人,俊美『逼』人,隻是看著有些陰鬱,並不剛毅和陽光。
司墨城垂下眸子,記起那時他撿到他後,把他背在背上,在山路裏跋涉,足足走了兩個多時,才將他帶回家。
那條路那麼長,多險阻,他消瘦卻有力的脊背,卻成了他唯一的記憶。
司墨城沉默了許久後,謝雲帆則是上前走到了母親的墓碑前,目光微冷,帶著抹詭異的笑容緩緩道:“爸,媽。你們泉下有知,如今也可以放心了。至於當年那個叛徒,你們便看著他如何受到報應,痛失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