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來了,是打包的。
柳慕莞常來,老板不用問就知道她的需求。
顧音竹馬上又找到了新的話題,“你打包?要帶回簡家去吃?別啊,我們就在這兒吃好不好,我討厭陌生人。”
我討厭陌生人……
柳慕莞想把盒飯倒扣在他腦袋上。
請問這位自來熟,您討厭陌生人的話,扭著我這個陌生人攪臊是為哪般?
大概是柳慕莞的眼神太過生冷,顧音竹訕訕地放低了音量,“我在附近守你好多天了,雖然你家對我很滿意,但我真不想進你家大門,你爸媽特惡心你知道嗎?”
柳慕莞:“……”
這樣看,蕭漫病得還算輕的。
眼前這位神經病人的危害明顯更大!
她有些煩躁地把耳機取下來收好,這家夥一看就是個牛皮糖,有他纏著,怎麼給蕭漫帶飯回去?
“老板,菜給我放冰箱,我晚點來取。”她隻能起身。
“關關,我以後就叫你關關行不行?”顧音竹不管不顧跟上來,小蜜蜂一樣嗡嗡繞著柳慕莞轉。
柳慕莞停住腳,神色很冷,拒人於千裏之外,“不行。”
“那叫小關?可愛關?關崽?”顧音竹不依不饒。
如果有粉絲看到這一幕,一定能驚掉下巴。
顧音竹人設裏最關鍵的兩個字,就是高冷。
高冷、脫俗、清雅、孤僻……無論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裏,他幾乎不愛和人說話,更不會和女人說話。
他長相有幾分妖,又有幾分雅,一雙柳葉眼,不笑的時候也帶著魅和韻,仿佛是他本命樂器的擬人化。
粉絲常說,顧音竹就是笛子修成的仙,他這樣的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柳慕莞要是聽到這些話,隻會說——
粉絲的濾鏡可真夠厚的。
這人瞎、聾、話多、自來熟、還是個逗比!
“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岔路口,柳慕莞停住腳,問顧音竹。
簡家不能回,她隻能往反方向走,但顧音竹竟然亦步亦趨地跟了她一公裏路。
顧音竹收斂起了不正經的神色,他看著她,第一次自我介紹,“我叫顧音竹。”
不認識。
“然後呢?”
“今天下午本來要去拜訪恩師。”
“哦。”跟她沒關係。
“我譜了新曲子,想先給他聽聽。”顧音竹一字一句地解釋。
“好。”那分道揚鑣吧。
“所以你跟我一起去。”
“嗯?”
少年,你是不是真腦子不正常?
我們這才第二次見麵。
但顧音竹隻是篤定而固執地看著柳慕莞,“這是新曲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吹奏,關關,我希望你在場。”
“為什麼?”柳慕莞冷冷望著他,“因為我好看。”
顧音竹點頭:“好看的男孩子。”
人生中唯二好看的男孩子。
另一個他許多年都尋不到,所以這一個,他一定不能再弄丟了。
柳慕莞揉了揉太陽穴,忍住暴躁的脾氣,“我是女的。”
顧音竹的眼神,落在她一馬平川的胸口上。
“你敢讓我摸一下,我就信你是女的。”
柳慕莞捏了捏手關節,劈啪響,“然後你就可以圓滿升天了。”
“哈,我樂意!”顧音竹驟然進捏住她的手腕,毫無預兆地拖著她跑起來,“走啦——”
他逗她的。
看她一臉煩躁想打人又忍住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好可愛……
表情冷冷臭臭的,其實隻是個裝得很凶的小可愛。
他就是喜歡她的臉,繼而喜歡她的表情,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她的氣質,喜歡她的一切。為了逗她,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油膩樣子也無所謂。
沒人想得到,顧音竹那麼膚淺吧?
膚淺的完美主義者。
……
不過,柳慕莞怎麼也沒想到,顧音竹的恩師,竟然是盛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