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玻璃渣和啤酒液四濺而開。
場麵再度安靜了下來。
“天哪!墨少!”簡妮尖叫起來,“強子你幹什麼!你傷了墨少!”
強子也嚇呆了。
手裏還剩的半截瓶子,當的一聲落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在腳旁。
“我、我……墨少……”強子嚇得膀胱失禁。
他本是想給賤東西開瓢的,誰知道墨少會突然伸出手臂擋了這一下。
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所以……
“墨少,墨少你有沒有事?”簡妮撲上前而來,“快去拿醫藥箱!不,快去打急救電話……墨少讓我看看你的手……”
盛予墨側身,躲開了簡妮的關心和雙手。
他的另一隻手,依然死死抓著柳慕莞的手腕。
“所以,我可以帶人走了嗎?”
他冷眼掃著周圍的人。
駭人的氣勢,讓簡妮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也讓簡方和白旖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簡家的傭人砸傷了盛予墨……
比起這個過於可怕的意外,賤東西帶來的混亂已經不值一提了。
天知道,簡家會受到什麼樣的報複,還會不會在帝都存活下去……
眾人如石雕一樣僵在原地,空氣中彌漫著因恐懼而手足無措的氛圍。
柳慕莞安靜得反常,她頭發亂而雜厚,擋住了濺上來的玻璃渣和酒液,還有,順勢而來的血珠。
她看著盛予墨的另一隻手。
血,順著他的手臂,流到他的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滿滿一瓶啤酒,砸碎在他手臂上,玻璃碎片割破皮膚,酒瓶或許還砸傷了肌肉和骨頭。
可是,他是沒有痛覺神經嗎?
【妹妹,看啊,看哦!】
【看什麼呀?】小莞莞奶嗲嗲地問。
【看這個傷口!給你做幼兒園手工弄傷的,很痛的!】
小莞莞睜大了眼,【在哪裏啊,我看不到啊?】
【這裏,是釘子紮進去了,】盛予墨舉著手指頭,就差沒戳她眼睛裏,【外麵看不到什麼,但真痛死人了,你知道這會怎麼樣嗎?破傷風聽說過嗎?我想我大概要死了。】
【啊,那、那怎麼辦啊?我給你呼呼好不好啊?呼——呼——】
【小白癡,我要去打破傷風針!】
【打針、打針很疼的啊。可是我隻會呼呼……】
【嗯,那你就陪我去醫院,乖,打針的時候你在旁邊呼呼吧。】
……
“所以,我可以帶人走了嗎?”
盛予墨再一次重複發問,帶著怒意的聲音像勒緊了的琴弦,扼住所有人的呼吸。
說完這句話,他拉住柳慕莞,不再看任何人,拖著她朝外麵走去。
沒人敢再阻攔,也沒人敢再出聲,眾人唯有膽戰心驚地看著盛予墨,看著他帶著那個又傻又醜的“賤東西”,一步步走出了簡家。
血滴了一路……
柳慕莞也沒再反抗,乖順而沉默。
強子的啤酒瓶,她能躲開,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盛予墨會替她擋下來。
重生到這具身體裏,她有了兩幅麵孔。
兩副麵孔都與盛予墨短兵相接過了。
絕美動人的時候,他與她爭鋒相對。
癡傻弱小的時候,卻如此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