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莞坐在蕭漫的身邊,對麵,是盛予墨。
他雙手搭在膝蓋上交握,身體略微前傾,帶著隱藏的攻擊性,就那樣看著她,目光如漆,一句話也沒櫻
那眼神如有實質的壓力,令柳慕莞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隻能戴上耳機,把手機的音樂調大了,也閉上眼睛假寐。
她沒傻到問盛予墨要把她和蕭漫帶到哪裏去。
上了賊船,已經身不由己。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的感覺到麵前有空氣的流動,盛予墨似乎傾身過來。
她緊張得不敢動,但隨即,便感覺他抓起了她的手。
柳慕莞猛地睜開眼,她想縮回手,但他隨即緊緊一握,捏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緊接著,柳慕莞便感覺到指尖一涼,伴隨著一點痛楚傳來,仿佛被螞蟻叮了一下。
她吃了一驚,低頭便看到,盛予墨已經將一次性的采血針收了起來,指尖捏著一根采血管,將她指尖的血珠收集起來。
他掐他手指的力道極大,眨眼睛采血管便整根都紅了。
柳慕莞有些反應過激地抽回了手,將手指含在了口中,目光中開始有了森冷與對抗。
盛予墨在她撤手的那一刻,便從旁邊拿起一根棉簽,冷冷道,“用這個。”
柳慕莞冷笑一聲,不理會他。
盛予墨見狀,隻是把棉簽塞到她另一隻手心裏,他往後仰,按動座椅的電動移動鈕,移到了靠近前方駕駛位的地方,對坐在副駕駛的苗禎,舉起了手裏的采血管。
“拿去驗一下DNA。”這種話,他不避著柳慕莞,仿佛在暗暗的警告與暗示。
苗禎扭過身,正要接過采血管。
一個身影忽的撲了過來。
盛予墨想去擋,然而眼角卻瞥到柳慕莞依然坐在座位上沒動。
動的人,是蕭漫。
她一把抓住苗禎的手,對著他大拇指下的手掌一口咬了下去。
“嘶!”苗禎猝不及防,被咬得疼出聲,蕭漫已經趁機搶走了他手裏的采血管。
她敏捷得像一頭母豹子,打開車窗,把采血管扔了出去。
然後回身抱住了柳慕莞,神色戒備且帶著一絲瘋狂的神色,“誰都不許害我女兒!”
柳慕莞吃了一驚,反手抱住她,“媽……”
蕭漫好久沒出現過這種不正常的表現了。
蕭漫抬起手,不斷撫摸著柳慕莞的頭,嘴裏絮絮叨叨,“……女兒,我的女兒……誰不能搶走……我的女兒……是我的、是我的……我唯一的……”
柳慕莞心裏驀地升起一陣心疼。
她怨懟地看著盛予墨,“她好久沒發過病了。”
看你幹的好事。
盛予墨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他淡淡地問柳慕莞,嗓音動聽,“要送她去醫院嗎?”
“回家!”蕭漫死死摟著柳慕莞,眼角有點紅,“我要和寶寶回家!馬上回家!”
前方,苗禎回頭,看著盛予墨,以求請示。
“萬樹銀花。”與柳慕莞對視片刻之後,他下令。
柳慕莞微微鬆口氣,她輕輕拍著蕭漫,哄孩子一樣,“媽媽啊,我在這裏的啊,寶寶在這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