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莞就在病房裏的陪護床上將就的一晚上。
她隻拉了一半窗簾,外麵的月光正好照進來,籠在她的臉龐上。
未作修飾的麵容,光滑無暇到幾近聖潔。
淩晨之時,她敏銳地醒了過來,看到不遠處的病床上,簡琮蘇偏著頭,朝著她的方向,睜著雙眼。
“醒了?”她當即起身,走到了他跟前。
但他的目光沒有跟隨著她而移動,瞳孔微微渙散著,裏麵沒有任何的思緒。
“簡琮蘇……哥?”她試探著叫他。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月光下,眼角濕潤。
柳慕莞知道他身體是受了重創,就算這時候會睜眼,也未必是清醒的,但他心底那種漂泊而荒蕪的情緒,卻明白無誤地從他短暫張開的雙瞳裏,從他渾身上下滲透出來。
柳慕莞回到窗邊,這一次再沒有入睡。
月光如水,流淌在她的眸中,她的頭發上,她的雙手上。
她再一次拿出手機,不知道第幾次,撥打盛予墨的電話,韋鶴的電話。
依然無人接聽。
帝都關於盛家墨少出事的消息,在頂層圈子裏愈傳愈烈。
柳慕莞心裏第一次生出彷徨的感覺,這是前一世都極少有的情緒。
就算篤定他安然無恙,可那種關心與擔憂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她就這樣坐到亮,直到月光變成了微弱的日光,灑在臉上,才緩緩鬆了一口氣,重新躺了下去。
好像有太陽存在的地方,她的心緒就會安寧下來。
隻是剛睡著沒多久,護士就前來檢查情況,把她又叫了起來。
簡琮蘇情況穩定了不少,現在就隻等醒過來,再檢查身體和大腦的各項機能。
她重新躺下去,這一覺睡到了中午,直到劉莘雁和賀笙鳴過來的時候,才起來。
“阿關!太過分了!”劉莘雁一進來連簡琮蘇也來不及看,就氣憤得直嚷嚷。
“出什麼事了?”柳慕莞這話,是對賀笙鳴的,她看得出來,賀笙鳴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琮蘇自殺的新聞已經上了頭條,但隨著這條消息一起誕生的,還有一個不能忍受的謠言。”賀笙鳴到這裏的時候,有些咬牙。
他曾被謠言所害,於是也恨自己身邊的人被謠言迫害。
“。”
柳慕莞倒了一杯水。
“他們居然造謠,蘇蘇並不是自殺,而是因為嗑藥過量險些喪命!還po出了蘇蘇床頭那些藥瓶的照片!”
劉莘雁著就舉起了手機。
一張不甚清晰的照片上,是散亂在床頭櫃以及桌上的藥瓶。
“他們還寫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把蘇蘇住所的地址也曝光了。”
柳慕莞的臉色瞬間沉下去,她拿過劉莘雁的手機,快速的瀏覽。
網上對於簡琮蘇自殺的消息,有震驚,有悲痛,但現在……更多的卻是質疑和嘲諷。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帶著節奏。
不少人上躥下跳,極盡謾罵譏諷。
“再次證明,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粉過的每一個愛豆,都有可能是癮君子。”
“之前看他就常常萎靡不振的樣子,早懷疑他吸毒了,這下子人證物證據全,經紀人公司還在洗什麼自殺?當大家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