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對敵(1 / 3)

霍林河發源於金山山脈,西起安西都護府,一路蜿蜒穿過安北都護府及回鶻控製區,東抵靺鞨諸部。從仆骨部落行至霍林河中部,普羅辛發現石炭的地方,需要兩時間。李流光記掛著石炭,幾乎是雨一停便上了路。

一路行來,雖屬於安北軍控製範圍,但眾人並不敢大意。每到一處何覽都要派薛揚為先鋒,提前往前探路。這一日行至中午,一行數十人勒馬停駐。依著普羅辛的法,這裏離著發現石炭的地方已經不遠。何覽想了想,吩咐薛揚照常前往探路,又讓絡腮胡到附近打幾頭獵物,眾人先歇一會吃了午飯再走。

絡腮胡原名張賓,因長了滿臉大胡子,眾人反而叫他名字的少,打趣叫胡子的多。張賓聽了何覽吩咐,應了聲沒有立刻走,而是轉頭看向沈傾墨,大聲問:“五郎要不要去?”

還在仆骨部落時,張賓便聽薛揚提起沈傾墨一手箭法出神入化,心中有些不服。及至昨出來,他親眼見著了沈傾墨的箭法,才認了一個服字。但之後張賓便纏上了沈傾墨,做什麼都拉著沈傾墨一起。

聽他叫沈傾墨五郎,何覽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趁著沒人注意狠狠瞪了張賓一眼。當初李流光初識安公,自我介紹是五郎,沈傾墨是他的族弟,七郎。眾人也隻當著如此。還是後來都護府同李流光合作造紙,薛揚跟著李流光熟了,無意中聽到李流光及沈傾墨彼此之間的稱呼,暗中去跟何覽,眾人才意識到李流光及沈傾墨同他們相識,用的都是化名。

考慮到兩人隱隱的聖域背景,何覽覺得對方用化名也理所應當,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沒有戳破這件事。哪想張賓順口直接叫了出來。

他瞪完了張賓,轉頭又看李流光及沈傾墨。兩人皆神『色』如常,似並未將這件事當回事。沈傾墨沒去不去,隻注意力都放在李流光身上,問:“七郎想吃什麼?”

李流光想了想:“昨個吃的黃羊不錯。”

沈傾墨嗯了聲,提著長弓上了馬,目光專注,“我去獵頭黃羊回來。”

李流光點點頭,看著他微微笑了起來。

兩人態度親近,何覽眼神閃了閃。他已確定李流光同沈傾墨並非他們的族兄弟,但卻看不出兩饒關係。李流光『性』格溫和疏朗,跟他接觸的人很難不喜歡他。但對於沈傾墨,何覽卻是忍不住皺眉。之前在繁城,沈傾墨多數都在馬車內養傷,何覽見著他不多,印象也不怎麼深刻。但後麵沈傾墨傷好,何覽同其相處,慢慢便意識到沈傾墨『性』子著實有些乖張。

在沈傾墨眼中,估計隻看得到一個李流光。其他人站在他麵前,跟草原上跑的那些牛羊也差不多。何覽忍不住想,這樣孤戾的『性』子也不知道過去是如何養成的。明明兩人是同一處來,但『性』格怎麼如此南轅北轍。

見沈傾墨離開,何覽猶豫地坐到李流光身側,琢磨著想要解釋張賓那一句“五郎”。然不等他開口,李流光已先提了起來。“抱歉,我和五郎身份有些不便,瞞著大夥實有苦衷。”

他坦坦『蕩』『蕩』,自個戳破了這件事。何覽意外之餘,反而不知該什麼。

李流光雖是將這件事擺在了明處,但依舊未坦白他同沈傾墨到底是誰。並非李流光多慮,而是兩人一個大唐從五品男爵,一個是皇帝的私生子,都不是什麼好身份。尤其是沈傾墨,作為皇帝的私生子下皆知。安北都護府近些年過得水生火熱,最終被『逼』造反,同當今聖人有很大的關係。他擔心萬一郭鳳虜知道了沈傾墨是誰,遷怒與他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