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挑眉,“就不可以美美的讀書嗎?打扮得好看,我自己心裏高興,讀起書來就會更加用功。別人看見我打扮得賞心悅目,也會誇獎我美,那我就更加高興。我一高興,讀書會事半功倍的!”
她一堆歪理。
蕭弈再沒見過比她更愛美更愛顯擺的姑娘。
她娉娉婷婷立在那裏,白嫩嬌美,宛如發芽的柳樹。
抱著一件件漂亮的衣裙,尾指仍舊嬌氣翹起,指尖還新塗了紅酥清豔的丹蔻。
她是有顯擺的資本的。
南寶衣把衫裙堆在圈椅上,一件件往身上比劃,“二哥哥,你覺得這套淺草黃刺繡合歡花的襦裙怎麼樣?”
“太花。”
“那這套水青色的呢?”
“太素。”
“這套茉莉花的白裙怎麼樣?”
“像喪服。”
南寶衣無語。
這些襦裙的款式都是很新穎的,顏色淡雅怡人,很適合上學穿。
可是落在蕭弈眼中,仿佛沒有一件能拿得出手。
“什麼眼神啊,就不該來問你……”
她嘀咕著,抱起衣裳快步往外走。
蕭弈看著她跨出門檻,姑娘藕粉色的裙裾在春風中打了個旋兒,露出精致玲瓏的繡花鞋。
她消失在視野中。
大書房還殘留著淺淺的芙蓉花香。
蕭弈摸了摸係在腕間的金絲編織發帶,覺得姑娘無論穿哪一套,其實都挺好看的。
他收斂心神,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忽然喚道:“嚐心。”
“主子有何吩咐?”
蕭弈從抽屜裏取出一隻長方形緞麵筆盒,“拿去送給她。”
嚐心詫異。
這是前朝的湘妃竹刻花鳥紋羊毫筆,聽是主子前陣子從鬼市拍下來的,花了一萬多兩銀子呢!
當時十言眼紅的不得了,想借去欣賞主子都不肯。
沒想到,居然就這麼送給五姐了!
她走後,蕭弈盯著宣紙,遲遲無法落筆。
據他所知,南胭也在族學讀書,還和那裏的女孩兒十分交好,如果她帶頭欺負南寶衣……
姑娘那麼蠢笨,肯定不是南胭的對手。
他道:“十言。”
十言捧著書出現,掐著腔調搖頭晃腦:“今日豔陽高照,主子有何叮囑,還請吩咐則個!”
“你去給五姐當書童。”
十言驚得手裏的書差點兒掉地上。
他一個滿腹經綸身手絕頂的暗衛,去給閨中姐當書童?
這是對他的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他要抗議!
蕭弈冷眼睨過來,“還等什麼?”
“主子英明神武,卑職這就照做則個!”
他苦哈哈地出去了。
……
雖然南家人沒有讀書的賦,但好歹也是蜀郡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所以由南府出資,在翰林街街尾建了一座族學,是一座三進三出的清幽院。
南家子弟都可以免費進去讀書,當然別家子弟如果備足了束脩,也是可以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