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南越國都城——遙城。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南越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突然從大街的另一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縱人紛紛躲閃讓出道來。騎馬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長的眉清目秀。因為焦急額上微微滲出汗珠,不管百姓躲閃的及時,他就直接衝了出去,向城門口疾馳而去。後麵緊跟著的是一些內官,他們都是徒步追趕, 其中領頭的捂著肚子皺著眉頭大喊:“二皇子,二皇子……”
到了城門口,守城侍兵攔下少年。“皇後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少年勒住馬,手舉金黃色的禦牌,氣憤道:“大膽,你敢攔本皇子,你有幾個腦袋!”
侍兵抬頭一看,那是皇上親賜禦牌,立馬全都齊齊跪下參拜。少年邪魅地看了他們一眼猛夾馬肚,飛馳出去。等到內官氣喘籲籲趕到時,他們的二皇子早已出了城。
少年一路狂奔,此時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找到父皇,隻有父皇才能救之他的母妃,現在他那個可憐的母妃性命危在旦夕。臨行之時,母妃告訴他,他的父皇現在西楚國,整頓安民。西楚國在西邊,他一路不辭辛苦,就連休息都是奢侈的。
日落之時,終於到達汾陽城。汾陽是南越、西楚、賀蘭,三國最重要道。這裏剛經過戰爭的洗禮,到處都是殘垣斷更。少年下馬,牽馬進城。一進城就引起了一些躲在街角的流浪乞丐瞅個正著。路過一個小攤販,少年停下買了幾個包子填肚子。不巧剛取出錢袋,嗖的一下不見了。
少年一急,扔下馬就去追。少年再怎麼厲害終不是大人的對手,更別說是一群呢。不一會兒,他就狼狽的被一群乞丐拳打腳踢的打傷在牆角。待乞丐離開後,他卷縮在牆角,身上的錢也被搶光的,衣服已被打爛了。天色漸漸黑下來,街上的燈也亮了起來。突然有個人影遮住他的視線。他抬頭,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站在他麵前,手裏拿著一個大包子。
“餓了吧,給你吃。”她伸著手遞給他。
少年咽了一口,摸著肚子,確實有些餓了。可是,他並不認識她,就這樣接受別人的施舍,他可是皇子,這樣會被別人看不起的,不行。他低下頭去,不理會她。
“你不餓嗎,為什麼不要我給你的包子?”她低下身,蹲在他麵前。
他不理,朝一邊挪挪,不再看她。
“你很難過,你也沒有家了嗎?”她又眨巴著眼睛問。
“誰說我沒有家,我有!”他氣憤的朝他吼。
這一次臨到她沒話了,突然她掉下了眼淚。
他以為是自己的粗魯嚇到了她,心慢慢地軟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也想回家,可是我必須將我爹找到,我娘需要他。”
“你爹去哪裏了?”她抹了一把眼淚,抬頭問。
“我娘說,他在很遠的西方。”少年歎氣,傷感地說“我的銀子被壞人搶走了,找我爹很渺茫啊。”
“那你先去我家吧,我家就我跟姑姑。”她伸手住他的手給了他莫大的安慰。
“你家?”少年疑惑。
“恩。”她重重地點頭。“包子給你。”
“咱倆一人一半。”他洪亮幹脆的聲音回蕩在巷子口。
穿過一條條深深地巷子,她帶他來到一座破舊的院落。這是一座破廟,廟宇因為常年失修,導致多處已經坍塌、破敗不堪。廟裏有光,他們一前一後進去,東屋角有個女人正在忙碌著生火做飯。
“姑姑,我回來了。”女人一聽,抬頭望去。本來喜悅的臉上一下子驚慌起來,因為她看到女孩身後的那個少年。她起身在身上隨便抹抹手,掀起鍋蓋拿起裏麵剛蒸好的饃饃,在手裏吹吹。
女孩走近,她遞給她小聲問:“清兒,他是誰,你怎麼把他帶到這裏了。”
女孩轉身看了他一眼,不吭聲接過饃饃,向他跑去。“給你吃。”
“我不要,我剛才已經吃了包子。”少年謙虛推讓。
“我剛才也吃了,可是一半包子吃不飽的,不然就長不高了。”女孩非往他手裏放。
“誰告訴你的吃一半包子就長不高了。”少年撇著嘴一邊推遲,一邊說。到最後,兩人竟一個跑一個追了起來。
“我姑姑說的,你不信可以問她。”女孩跑著追著給少年解釋,不想卻撞上了一個軟軟的肉牆上。抬頭,女人異樣的眼神盯著她。那種眼神是一個八歲女孩看不懂的。埋怨、生氣、憂傷、難過還有疼惜。
“清兒,別鬧了。吃完飯趕緊休息,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女人壓抑著自己的怒意,拉著她朝裏走去。
少年見女人拉著女孩走了,不理他。他倒無趣地在門口坐了下來,抬頭看著明亮的月光照在自己身上。母妃的病一天也拖不得,現在他自己都顧不了了。忽然肩膀被人輕輕推了一下,他回頭。是那個女孩,她端著一碗粥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