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歆夫人交給我,說賀蘭會有我和清兒的安身之地。”吟心看著他鄭重地回答。
“平歆。”他緊緊的握著匕首,重複著平歆的名字。久久才從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你們以後就在將軍府住下吧,紫萍。”
紫萍從外麵進來,“大哥。”
“你把這位吟心姑娘的行李搬到藍庭閣去,以後她們就住那了。”肖銘轉身回到主位上坐下。
“好的,大哥。”
大哥?吟心猛地回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怎麼成了肖將軍的妹妹?看著吟心詫異的表情,紫萍“噗哧”一聲笑了。“好了,千萬不要大驚小怪,我承認之前沒跟你們講清楚是我的錯。我呀,是坐著的那位大將軍的妹妹——肖紫萍。”
吟心不說話,怔怔地看著紫萍,轉而看看肖銘。看到肖銘點頭承認,她才放下心來。
“走吧,我帶你去藍庭閣。”紫萍笑著,拉著她往外走。
吟心一路上都不曾講過一句話,都是紫萍一直在說話。我們肖家祖上就是朝廷官員,祖父任一品禁軍統領,管著皇宮的安全,我爺爺後來是邊遠大將軍,多年前征討過西楚國。“啊,好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吟心連忙道歉。她聽到自己國家多年前就曾與賀蘭國有衝突,一緊張指甲摳到了紫萍手心。
“無礙,你沒事吧。”紫萍不顧自己的疼痛,先關心起她,這讓吟心內心感動不已。
“呀!你的手流血了。”吟心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後悔不已。
“小傷,回去包紮一下就沒事了。”紫萍大度的性情讓她好生佩服。
晚上,肖銘在書房看書,紫萍端著烏參湯的進來。見哥哥十月寒天穿著單薄,渾然不知。不免有些心疼,“哥哥,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
“我知道你戌時去見了吟心姑娘,莫不是回來就這樣?連晚飯都不吃了。”紫萍語氣加重,質問他。
“我是去看了她,隻是不覺饑餓就直接回書房了。”
“真是這樣嗎?”紫萍抬眸調笑。
“嗯。”
紫萍聽著哥哥心平氣和的解釋,才正經起來。“我給你燉了點湯,你趁熱喝了吧,驅驅寒。”
“擱著吧。”
“一定要喝!不然枉費我一片苦心,大半夜給你熬湯。”紫萍臨走前警告似得話,肖銘抬頭撇她一眼。
紫萍走後,肖銘起身移步至窗前。他想到今天在藍庭閣發生的事。吟心跪在他麵前,說出清兒乃是西楚遺孤。數月前,南越國曾來信說,與本國一起攻打西楚國。他好言相勸陛下,不想招來俞貴人的閑言碎語。平歆,是他多年來的一個心病。早年,父親再三逼迫隻得與她分離。如今,西楚國沒了,清兒又是平歆姐姐平君皇後的唯一女兒,她們都已不在了。他必保全清兒,才不枉辜負了平歆。
次日清晨,還在睡夢中的清兒聽見隱隱有笛聲傳來,不敢不顧吟心的再三呼喊。賀蘭的清晨,是有點涼的。因為是北方,臘冬來的特別早。清兒穿了件秋裝,不免有些發抖。黑發隨便挽了個髻,斜在腦袋上。一路狂奔尋找笛聲的來源。終於,在一座長滿蔥鬱竹林的假山上,找到了吹奏之人——一個麵色俊朗的少年。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清兒嫩嫩的聲音打破了少年的笛音。少年停下,扭頭看她。一身的青衣,一臉的稚氣;唯獨那雙黑亮的眼睛讓人覺得充滿靈氣。
“你當然見過我,我乃將軍之子——殘陽是也。”少年醇厚的聲音傳來。
“喔,原來如此。”清兒聽了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你是誰,為什麼住在我家裏。”肖殘陽走近她質問。
“我叫清兒,我是你家的親戚。”清兒咬咬嘴唇一臉的無辜,都是姑姑讓我說的。
“什麼親戚,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殘陽折身盤腿坐在地上。
“我也不是太清楚。”清兒也在他旁邊蹲下。
“是麼。”殘陽一臉的不相信。
清兒也不知自己該怎麼說他才信,幹脆閉嘴沉默。見他也不說話看著某處發呆,支著小手在他麵前晃晃。“你怎麼了。”
“我想我娘。”
“你娘呢?”
“她死了。”肖殘陽看上去冷漠的表情實際上內心早就在流淚。
“我爹跟我娘都在天上。”清兒輕鬆愉悅的說著,一臉的幸福。“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回來了。”
“天上?也死了?”殘陽不敢相信自己聽錯了,疑問。卻不想說出後麵的話的後果。
“沒有,我爹娘沒有死。他們活的好好的,你騙人。”清兒站起憤怒地指著他,眼睛裏早已浸滿了淚。
“我騙你做什麼,就是死了,人死了都上天了。”殘陽的每一句話都在重重的打擊著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的美夢,直至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