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芸拎著個橘紅色的女士提包出來時,恰好一輛轎車停在ktv門口,她看了眼手機上的信息,和眼前的車牌號一致,是她打的滴滴沒錯。
往前走了兩步,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瞥了一眼,備注是餘杭,在一個月前,這個備注是“男朋友”三個字。
看見餘杭的電話,張芸臉色變得很差,她沒有去接,將手機拿在塗了四根指甲油的手中,隻是靜靜等呼叫時間結束。
呼叫結束,張芸正想將手機塞回包裏,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她皺著眉看了眼,還是餘杭,那串她早已爛熟於心,此時卻不想看見的號碼。
思考片刻,她接通了電話,語氣很冷淡:“喂。”
電話對麵是個男聲,他那邊似乎很吵:“喂,小芸,下班沒有?你工作地址在哪,這麼晚了,要不我來接你吧?我也正好才下班。”
腦子裏好像出現了餘杭騎著那輛兩輪電動車的樣子,張芸語氣淡然,但嘴角卻掛上了一絲不屑與憐憫:“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家就行,你也上了一天班很累了,早點睡吧。”
說完後,沒有再給對麵那人說話的機會,張芸掛斷了電話。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走到那輛滴滴跟前,張芸抱歉說道。
“男朋友?”
隻在心裏考慮了半秒不到,張芸就笑了起來:“不是,普通朋友。”
“行,上車吧。”
滴滴司機是個大概二十六七的青年人,從始至終,他都沒看過張芸一眼。
本想坐在後座,可不知怎的,看著滴滴司機一直低著頭,張芸鬼使神差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藍色轎車緩緩啟動,而後逐漸提速,街邊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像是一道道光影。
車子裏很涼,似乎是打開了空調,張芸望了眼終於抬起了頭的司機,忽然問道:“你是全職滴滴嗎?”
“不是,有時間才會出來跑,我一般隻跑夜車。”
點點頭,張芸說道:“跑夜班車工資要比白天高一些。”
司機第一次轉頭瞧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有回答。
張芸這才發現,司機臉上帶了副墨鏡,墨鏡顏色很深,她從副駕駛朝司機眼睛看去,隻能看到一片漆黑。
“大晚上的開車你還戴墨鏡啊?”
“戴習慣了。”司機隨意轉動著方向盤,他說:“而且,不帶眼鏡,我怕你不習慣。”
“我不習慣?”
張芸根本不明白青年司機的意思:“我為什麼會不習慣?摘下來吧,大晚上的開車戴墨鏡,我怕你看不清路。”
“還是別摘了,路看不看得清都那樣。”
聽見司機的話,張芸心裏愈加好奇,她忍不住道:“摘了吧,你大晚上戴墨鏡開車,我真不放心。”
似乎思考了一小會兒,青年司機又笑了,他說:“那行,那我就摘了。”
說完,他從方向盤上鬆開一隻手,將那副墨鏡慢慢摘了下來……
“挺好的啊。”張芸特意伸長了脖子往駕駛位看了眼,漫不經心說了一句,可下一秒,她如同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你!!你……”
雙眼瞳孔渙散,張芸表情驚恐,她不斷往車門處縮,好像隻有那裏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