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聽著趙紫雲的語氣,眉頭動了動,“我看你們一行人來華佗寺進香,你大伯母是領隊人,如果你要是出了事兒,她難辭其咎。”
“嗬~,話雖如此,大伯母最多被祖母斥責一頓,禁足一個月,但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別的懲罰。家裏人也會盡量轉圜,隱瞞醜聞。大伯母懲罰一陣子,毀我一輩子,這賬怎麼算她都不虧。”
就算鬧僵,最多罰她一個看護不嚴之罪,再自己也不是三歲孩,隻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偷溜出去,就能把自己摘幹淨。
就算有母親為自己周旋,祖父祖母也會懲罰自己德行有虧,到時候魏家過來退親,自己這一輩子隻能去家廟度過了。
墨蘭聽著趙紫雲的解釋,默了默,大宅門裏是非多,一點不假,就連自詡書香世家的門楣,也是一樣的,都有蛀蟲。
“你們都是姓趙的,她毀了你,有什麼好處?據我所知,隻要沒分家,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下場。”
“嗬~,墨蘭妹妹有所不知,我們二房這些年一直壓著大房,大伯母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
“其實認真起來,這也怪不得的我們二房。曆來,家族延續都是傳給長子的。到祖父這一代,嫡子一脈,叔伯就有四位,還有兩位姑姑,可以子嗣繁茂了。”
“但是大伯的性子軟弱,沒有大才,缺乏果斷,祖父,如果家族交到他手中,隻會落敗。所以祖父當年傳家時,直接力排眾議,主張立賢不立長,把父親推上了家主之位。”
“自此之後,我們二房和大房之間就有了隔閡,再加上我去年定了通判魏家的長子,大伯母就更不舒服了,好幾次鬧到祖母那裏,那個親事應該給大堂姐,母親偏心。”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魏家主母跟我母親私交甚好,是她默許了我,母親才回來的。魏家伯母沒有看上大堂姐,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大伯父和伯母身上。無論我母親怎麼解釋她都不聽,一口咬定子女定親,必須按照長幼順序,要不然,會讓外人覺得大堂姐有什麼隱疾,才被忽略了。”
聽著趙紫雲的解釋,墨蘭明白的點點頭,怪不得。
但凡底蘊深厚的家族,都很注重承傳,交到德才兼備手中,把家族壯大之餘,還能延續下去。交到庸碌之輩手中,能守住根基都很難。
趙老太爺站在家族興衰的立場上,能摒棄世俗,選擇德賢兼備的兒子鼎立門戶,確實屬於大智慧。
不過,這種直接越過長子的做法,也確實給長子造成一定的困擾,作為長子不能鼎立門戶,從麵子上來,有點屈辱。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自己庸碌無為,隻能被放棄。
立場不同而已。
確實談不上對錯,
就這定親而言,沒有哪個母親不偏向自己孩子的,本就是人之常情。
那個趙大夫人一直鬧,不也是為了自己閨女麼?
所以,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