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梆子聲在我身後像背景樂一樣地響著的時候,我感覺指尖越來越灼熱,低頭望去,那些荊棘居然被我吸入肉中,然後從五指間長了出來,就好像銳利的爪,手心那道溝壑般的傷口,尚未修複,但是卻不再疼痛了。
我看著自己帶著毛刺的手,一時竟不知道該什麼好。那些毛刺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樣,我輕輕撥動,還能感覺一陣酥麻直傳心底。
此時我手上的鞭子忽的泛起一陣藍光,接著我手心似乎感應一般得冒出紅光,接著那灼熱的感覺便似乎達到了頂峰,然後隨著紅光驟然熄滅,灼燒的感覺也隨之淡去。
看到這一幕的我隻想……
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好害怕。
大約是“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吧!我不合時邑賣起乖來。
隻是這荊棘手又有什麼用呢?不過傷不痛了也好,好歹可以自由活動了。
此時那梆子聲越來越近,我仔細聽去,似乎有個沙啞的聲音在:“陰差開道,生魂退避。”
“……”我沒懂是什麼意思。
於是當那個晃晃悠悠的身影飄到我麵前時,我還以一副箕坐的姿勢,靠在身後的石牆上。
我盯著那個穿著黑袍戴著黑色高帽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我的第一感覺居然是。
……他的臉有點長。
大約是荊棘長在手上的事都已經發生了,所以對這幅怪異的畫麵我也沒多大反應。
但介於他盯著我的姿勢有些扭曲,我擔心他脖子會就這麼歪著掉下來,於是出於好意地開了口:“尊駕是?”
他的臉上沒有眼睛,眼睛的部位和眉毛一體都是黑色的方形空洞,我出於常識判斷去尋找可以交流的角度,卻發現他猛地將臉伸到我麵前。
我一害怕,下意識地將手擋在麵前,霎時間一些細的針從我手心飛出,盡數紮在了那黑袍之饒臉上。
我放下手,呆滯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還來不及震驚,那人忽然怒了,因為我發現,手上穿出的那些毛刺並沒有紮在他的臉上,而是直接將他的臉穿破了,巨大的衝擊力將他的臉穿的破敗不堪,我這才發現,他的臉原來是紙糊的。
完了,我大概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大人”了。
他下一瞬氣不過想要上來揍我,我一害怕又伸出手擋,他又忌憚我的荊棘手,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隻聽他發出一聲詭異的低吼,接著發泄般地在空中跳了兩跳,然後不情不願地左搖右擺地飄走了。
隨後一聲聲梆子聲再度響起,我看向那黑袍遠去的背影,才發現,原來那梆子竟然長在他的腳的部位,換句話,他的腳就是根敲梆子的木槌,而那竹筒做的梆子就在他腳下懸著,每走一步便敲一下。
我摸了摸腦袋,反應遲鈍到忘了害怕。
大約今晚折騰太多加上經曆太詭異,過了會我便蜷縮在那角落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入睡沒多久,我好像又醒了。
醒來發現還沒亮,還是跟入睡差不多的時辰,四周一片暗紫色,不知何時起了霧,將一切都蒙上了層朦朧的色彩。
恍惚看見臨街的地方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嚇得我一個激靈,困意當場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