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知道這鞭子究竟是不是你的?”老太太沒有直言我能不能開棺,而是牛頭不對馬嘴地開口,“若你答應與我兒成親,我便告訴你你的來曆。”
話畢,麵色不變地看著我,而我則略顯慌亂。
她這話一出,整個堂下立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對峙,除簾事人,誰也沒辦法插手。
外麵不覺間已出了日頭,可惜卻照不進堂屋裏來,屋內的氣氛依舊如寒冰一般,易碎且冰冷,隻餘陣陣秋風輕微地吹拂著,仿佛想要安撫某顆躁動不安的心。
我整個人感覺如墜冰窖,從腳底板涼到了後背心。
的確,這句威脅很有用,真不愧“薑還是老的辣”。
“其實一切也塵埃落定了,再去糾結這些也是徒勞,”老太太話鋒一轉,好似妥協一般地開了口,“你當初滿身是韶來到我們家,是我兒花了大價錢才將瀕死的你救回來,這半年來也是當自己家人一樣地養著,你這才有機會好好兒地站這,跟我什麼要開棺之類的話。”
她大概仗著今日在場的都收了她家好處,不會出去亂,所以也就無所顧忌了。
趙老太太完看我一眼,不再多言,我卻瞬間了然,她這是在提醒我,我這條命是趙公子撿回來的,就算今在這還給了他,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我怎麼能信任你,我可不覺得一個可以隨隨便便威脅我的人,她的承諾可信。”
她聞言緩緩浮現出一個微笑,笑得我十分不適。
“你別無選擇。”
謔,真不愧是高段位玩家,比起嬤嬤的聒噪和易怒,老太太的威脅那叫一個“潤物細無聲”,體麵得不像話,讓人懷疑她簡直就是實心實意地在替你著想,而不是想要了“卿卿性命”。
長慕在一旁看著,氣得不行,看樣子是想上來將這些人一鍋端了,卻被那個淡藍色的攔住了,他不知低聲對長慕了什麼,完了又麵色凝重地對他搖搖頭,長慕聽完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再上前來,隻是在一旁一臉糾結地看著我。
我也知道,這件事他幫不上忙,清官難斷家務事,我這也算半個趙家人,淡藍色那句話得對,我這是一不心卷進了人家的“家事”。
養育之情比大,雖然隻是寄宿了大半年,可確實也有再生之恩。
我看了一眼,目光從在場所有人麵上略過,看著他們一張張神態各異的臉,恍惚間我居然有一種孤立無援的無力感,而這種感覺卻是如此似曾相識得熟悉。
“行!”見我不答,老太太話鋒一轉,“如今看來,我兒之死恐怕另有隱情,既然害死我兒的妖邪已經落網,各位誰能將她製服的,老身願以布莊全部產業相贈,保你們後半生衣食無憂,再也不必顛沛流離,四處捉妖。”
我被氣得不出話,剛準備上前找老太太理論,被另一個麵狠的嬤嬤一腳踹在肚子上,腹痛加劇,疼得當場不出話來。
“你!”看來這次我是真的栽她們手裏了。
我一口氣猛地鬆了下來,好像累了一般一下子伏在了棺材上,一隻手順勢細細地撫摸起了棺材板的朱漆,那神情,仿佛像是在撫著趙公子的臉頰。
“好,我答應你!”我的聲音泠泠響起,也不知是回應趙老太太,還是在回應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