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狀似不經意地抬頭跟長慕交換了個眼神,意思讓他按兵不動,然後低頭打量著手中的長劍,確認正是顧少白片刻不離身的那把,這才放心,虧我剛才還以為他被人挾持了。
“那你這位主子在哪兒?”
“園主去了便知。”
“看來是有人鐵了心要見我了。”
我將佩劍交給花顏,同時不動聲色地對她擺擺手,她便捧著佩劍下去了。
接著我向前款款走了兩步,隔著珠簾,目光越過眾人,看向那劍客,企圖從一舉一動中判斷出他的真實目的,“可我怎麼知道,這劍,不是你偷來的,又或者,此人不是被你所殺?”
隻見那人身形一頓,似乎在思索什麼,又似乎對我的質問十分不屑。
又拿出一個什麼東西,交給一旁的嬤嬤,然後在我的授意下,那位名叫花枝的嬤嬤,這才將那東西呈給我,
我一看,是當時我跟長慕成親時的合婚庚帖。
這表明,來人知道我的身份。
“怎麼樣?這下明白了吧!如果那人真是被我所殺,我又怎麼知道拿著佩劍來尋你,又是如何知道這庚帖背後的意義呢?”
其實我早就想到,知道拿著這把佩劍來找我,必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隻不過既需要時間,又想多探聽一點此饒底細,以及顧少白如今的情況,畢竟距離上次分別,已是三年有餘了。
這時他身份既已確認,又將花顏為我準備的鬥篷紗巾帶上,我這才走出珠簾,在眾人或詫異或探究的眼神中,施施然走向那劍客。
走近時卻突然發難,一根泛著紫光的鞭子頓時自我手心現出,瞬間就纏上了那劍客的脖子。
我雙眸如炬,早不似曾經的優柔寡斷,而是多了幾分狠厲:“怎麼,如今你主子是越發有排場了,隨便派個什麼不入流的嘍囉來,就想見我?”
那劍客也感受到了魔骨鞭不同尋常的威力,當下也不敢亂動,趕緊慌亂地解釋:“我可是纏尊坐下最得力的助手,隻是他老人家實在俗務繁多,脫不開身,這才將這些貼身之物交給我,托我來請園主的。”
他著顫顫巍巍自袖中取出一物交出,口中道:“纏尊知道園主如今今非昔比,自然不是我等初生之輩可以造次的,所以纏尊給了我這第三樣信物,必要之時,或許可保我一命。”
我看著他手中的物件,不自覺地發怔。
“纏尊是真心想要見一見園主的。”末了他還心翼翼地補了句。
看著那昔日的定情之物,才驚覺那些我耿耿於懷的事情,已是陳年往事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或許對他們來,三年的時光不算什麼,但對於我一個曾經活在人均年齡不過百的時代的人來,人生又有幾個三年呢?
三年,是分水嶺,是分界線,是無形的階級之分,年代之分,從學,到高中,到大學,時間是被分割成一個個三年的,每過一個三年,身邊的人就會換一批,你對自我的感知也會上一個台階,每次過了一個三年,就要拍一次畢業照,吃一回散夥飯,告別一批有著無數恩怨糾葛的同學,無論曾經有過多麼難忘的回憶,我們都將一個個遠去,彼此變得陌生,昔日形影不離的夥伴或許會在時間的長河中逐漸遠去,有些原本隻是泛泛而交的人,卻會在慢慢沉澱之後,成為餘下半生的時光裏,不可或缺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