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心思,在鏡中將所有辮束於頂,用個銀質的扣子固定了,結成一大股自腦後垂下。起身抖了抖身上猩紅撒花箭袖長袍,對她道,走吧,你主子該來了。
花顏納罕:“你怎麼知道?”
我故作高深地笑笑,並不言明,隻將身飄到屋外,一指邊,對著尾隨而至的她貼心提醒:“喏,這不來了嗎?”
花顏不過抬頭一看,便瞬間化為一方寶鏡,縮到我懷裏了,臨了還不忘歎服:“乖乖,你算的可真準!”
我陰惻惻地一笑,心道,沒人比我更了解青玉了,倒顯得我跟她羈絆更深,比跟顧少白還糾葛些。
我立於黑山之巔,望著雲端仙袂飄飄的離神大人,先發製蓉開口:
“離神大人派頭好足啊,魔今日特地整裝以待,可見誠意了吧!大人可覺歡喜?”
我這邊一口一個“大人”揶揄著青玉,那邊的山頭卻也有人聞聲前來了。
魏如林魏如河兩兄弟卻不那麼悠哉了,帶著人馬倉皇列陣,魏如林還頂著那一頭鳥巢般的發型,魏如河更是連胭脂都忘了抹,匆匆拎煉就出來了,倒跟他平時的氣質有些不符。
他倆先是看了一眼雲頭,盤算著勝算幾何,再不約而同地看向我,當看到我這一身打扮時,魏如林倒是沒什麼,魏如河直接炸了:“你這是早就知道了是嗎?”
我看了看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瞬間了然:“知道也不通知我們,你是想一個人去送死嗎?”
我聽了不免皺起眉頭,魏如河這話有失偏頗,一個人是沒錯,但送死卻未必,於是悠悠然負手而立,隔著一道岩漿與魏如河攀談:“不過打鬧,何須驚動哥哥們?”
其實是我知道這神魔大戰還要搭上四百年,如今不過是個序章罷了,我可是堅持到最後的人,她青玉縱然能傷我,還能將我怎麼地了不成。
是以我信心滿滿,隻當出來走個過場,兼或羞辱羞辱青玉。
可我這兩位魔君哥哥卻不知情,以為界這是發動總攻了,點齊了人馬嚴陣以待,唯恐我吃了虧。
果然,魏如林聽了我的話也按捺不住了,直道:“咱們兄妹早已好,同生共死,就是今日魔界葬送在我等之手也無妨,隻要你我死在一處,也是值了。”
我一聽,這話怎麼這麼別扭,隱隱覺得不大吉利,忙打斷道:“的什麼話,就這些兵,我還不放在眼裏好吧!”
青玉那邊聽著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氣得在雲頭冷哼一聲,白眼一翻,直道“狂妄”。
我被嚇了好一大跳,一邊連連撫著心口,一邊衝雲頭拋了個無比哀怨的眼神,這個青玉,也不知她用的什麼辦法,這聲冷哼大的方圓千裏都能聽到,還有混響,我不由得嘖嘖感歎:
真是DJ青啊!
不過DJ青打的不是碟,而是鼓。沒錯,她又把那會打閃電的大鼓搬來了。
我審時度勢,友好地開口:“怎麼?這個大的鼓,顧少白怎麼沒幫你搬啊,真是不懂憐香惜玉!不過話回來,這鎮殿將軍今日是休沐嗎,怎麼沒前來助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