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喪失了行動能力,所以無法看到自己是一副什麼樣子。看著顧少白望著我的臉,我隻有一個念頭:“我現在很醜嗎?”但在他臉上似乎看不到半分厭惡的樣子,那麼應該還好吧!
“我救不救得了她是我的事,況我與她早已同氣連枝,你如此對她,豈不也是想要了我的性命,你覺得我會如此袖手嗎?”
“難道你真要管這閑事?你可想好了!真要與我為敵?”
“非是我想與你敵對,原本我二人也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無事。可如今你對她下手,是會影響到我的氣閱,我就不好作壁上觀了。你道是也不是?”又道,“我且不論你與她有何糾葛,隻如今你也隻不過是要她這一副皮囊罷了,也不至於將事情做絕,到了那不可收拾的地步吧!再我既已插手,你也該知道,我是不會輕易作罷的。”
藍兒的麵色似乎有些難看,但又並未發作,卻是我甚少見的猶豫樣子,不過話到這,如今的藍兒倒是從不缺我沒見過的樣子。
見她沉默下去,顧少白便在一旁候著,還是一臉含著笑意的樣子。我這才緩過來,哦,他並不是為了什麼,為了救我,隻是為了那共生契啊!
心裏隱瞞很久的,一直瞞著自己的,一份失落,又不經意漫上心頭。然後又少不得自己解開尷尬,無妨,反正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人啊!有時候就在於想的太多。
而多心的人,總是在不合時夷時刻會想些不合時夷事情。或許是遇到顧少白,我就會變得失去分寸吧!雖然我並不想承認他有多特殊。
“好吧,既然你開口了,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了,那這殘魄你就拿走吧!”然後對著我的方向示意,我便被阿骨抱著送到了顧少白麵前。
他微笑著將我接過,我尚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思及他二人前後的對話,並且我此時來至在藍兒身側,這才看到山洞的正中央,方才放著我軀殼的地方,已不見了我的皮囊。
難道?藍兒拿走了我的皮囊?
可奈何我不能出言,也無法活動,並不能親自質問藍兒,隻好看著她,看著昔日好友熟悉的側顏,她仍是那麼美麗,哪怕過去了幾百年,美貌也不曾改變。
隻是日後,恐怕我們,再也回不去當初了吧!
顧少白得體地向藍兒道過謝,然後便帶著我往洞外走去,我並不知他要將我帶去哪裏,但我此時已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了。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希望顧少白,沒那麼想宰割我吧!
快要走出山洞的時候,他忽的停住,然後半是自語半是對著我道,你如今見不得陽光,且先暫時委屈一陣吧,得罪了!
接著我便眼前一黑,似乎被裝進了一個不知是何物的東西裏,但我的意識還是一直清醒著。
感覺過了很長時間,但我卻完全沒有精力不濟的時候,而是一直十分清醒,然後終於看見了光亮。
這是一個木製的廂房裏,周圍皆用上好的梨花木做成了一套茶案桌幾,我化出了模樣靠在一把楠木圈椅裏,一旁的矮幾上擺著一個絞絲銅爐和一隻尋常的葫蘆,銅爐裏香煙嫋嫋升起,熏得人越發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