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你在幹嘛呢?大家可都等著你們敬酒呢!”迎麵對上北鬥詭密莫測的一張臉,奇怪他怎麼笑得如此諂媚?之前一句話都不願跟我,如今到了這一桌卻偏偏做出這麼柔情的模樣,北鬥他究竟安得什麼心?
因為不知他究竟什麼意思,所以我愣在當下,誰知他一手拿酒杯,另一手卻牽過我,臉上很溫柔地笑著,其實手上的力道卻極大,生生將我拉到他身邊。我腳步不穩,竟一頭平了他的懷裏,眾仙都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是我手中的果酒傾灑,北鬥騰不出手,隻用眼一望,那果酒便定在了半空,沒有弄髒我和他的衣袖。慌亂中我抬起頭,目光落到玄冥身上,他並未抬頭,隻是盯著麵前的酒杯,深深的,盯著。看到他這樣,我不禁心中一緊,我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低下頭去,裝作什麼也沒看到。不知為什麼,我的心中竟有絲不易察覺的酸楚,玄冥,他是喜歡我的吧!看這樣,應該,是喜歡的吧!不然他為何要難過?為何要裝作不曾看到?可是,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嗎?
正當我在那想著些兒女的心思時,北鬥已經扶我站好,又用眼一望,那些傾灑出來的果酒便都回到了我的酒盞裏,侍酒宮女從我手中接過那杯酒,又幫我換了一杯。
“離兒,對不起,你沒事吧!”北鬥仍執著我的手,但力道卻了下去,正柔聲向我道歉。
我抬頭看他,他眼中的情意卻是真摯的,我從這雙眼中卻看不出他這真摯究竟出自真心還是假意。什麼時候北鬥也成了這般?
想到他剛剛那樣對我,手腕處的疼痛還在,就仿佛在提醒著我,從前對北鬥沒有十分信任是正確的。
我呆呆地望著他,心想:他道歉的究竟是酒杯傾倒這件事,還是將我手腕捏痛這件。看著他的眼,滿是深深的歉意,真摯的、清澈的,我才發現我似乎從沒有這麼認真這麼近距離地和北鬥對視過。那一刻,我的心中有個奇怪的想法:我是否,對北鬥太殘忍了?我本該像信任司命一般信任他的,如果是我誤會了他,那他該多難過!可是,我的腦子裏總是有另一個自己不停地在,萬一不是呢?萬一不是呢?萬一他不是像我看到的這樣,而是已經和女媧一夥了呢?司命不是過叫我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嗎?可是他也過北鬥是值得依靠的啊?可萬一他看走眼了呢?自然,我沒有要把自己托付給北鬥的意思,可是我真的很想看清楚自己身邊的人誰是敵誰是友?都明處的敵人以對,暗處的敵人難防。
想到這,我不禁打量起在座的各位,我的右手邊,由近到遠分別是,月叔恭、雪女和那位蓮花散仙。月叔恭也是低著頭,嘴角帶著一抹不明朗的笑意,似乎在等著看好戲;雪女似乎不在狀態,依舊是那張千年冰霜的臉;那位蓮花散仙臉上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左邊一排都在各自找東西,咦?找東西?哦,都在各自裝作在找東西!至於正對著我坐著的玄冥,正一臉陰晴不定的看著我。我正納悶這是怎麼了?卻聽到有人:“兩位新人正當新婚,按理是該恩愛,但也不必在人前作出這麼一副樣子,真是活活膩歪死人了!”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副場麵,落在旁人眼裏,竟是副濃情蜜意的風月場麵:我不心摔倒在北鬥懷裏,酒水差點弄髒了他的衣服,但他還是關心我有沒有事,而我備受感動,兩人深情對視良久。但就算我沒注意到這點,也不至於得這麼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