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曾舜和隻覺得潘連雲的幾句話就讓他的內心震顫不已,讓他生出了極大的恐懼,不是畏懼死亡,而是即便死也守不住秘密。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問這句話的。”潘連雲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就好像看著自己走進陷阱的獵物。
“我要你明白,該給的不會少給,但不該管的,多一句,我就送你去見你全家。”
閻懷瑾眼看著曾舜和臉幾乎要白的像死人了,他不得已出來打圓場,總不能真看著潘連雲把這個病大夫活活嚇死吧。
“世上的事情,大抵都是經不住掰扯的,若能隻看表麵的風清月朗,也不失為一件樂事。大家彼此幫助,都達成願望就皆大歡喜了。”閻懷瑾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曾大夫如果看不慣我這張臉,我將異形草去了便是,不打緊。”
異形草不難解開,用到的東西也很簡單,隻是需要區區的甘草水,隻是過程會十分痛苦,畢竟挪移血肉,那和扒皮削骨也沒什麼區別,而且使用的時間越長,變回來的時候就會越痛苦。有的人會奇怪,甘草遍地都有怎麼就能做世間稀有的異形草的解藥。以前閻懷瑾也不了解,知道有一次他執行任務進入了曙雀森林,他看到了和甘草長在一起的異形草,其實道理很簡單,相生相克罷了。或許在很多年以前,異形草也和甘草一樣滿大街都是,知道有人發現了它的驚人作用,於是甘草就再沒有異形草可以作為伴生了。人和草其實也沒什麼區別,越是有用,就越容易被人控製,生死都掌握不到自己的手裏。閻懷瑾找了一間客房準備解除異形草,跑堂的端來了燒好的甘草水,閻懷瑾摸著木盆邊緣看似無規律的刻痕,淺淺的刻痕在他的指腹留下了淡淡的紅痕幾乎要將他刮傷。他深吸一口氣,將臉埋進了木盆,血肉轉移的麻癢和劇痛,讓他在木盆上留下了深深地指痕,將原本的刻痕全部抹去,半晌,他將臉猛地抬出,濺射了一道水花在鏡子上,閻懷瑾睜開眼睛,那是一張他既熟悉又感覺到陌生的臉,恍惚間那道橫亙在他鏡中臉上的水痕似乎變做了一道血痕,就像他以前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是誰的血濺在自己的臉上。他抿了抿唇感覺同時有什麼東西在他胸腔深處的傷口上輕輕地剮蹭而過,難忍的酸痛和感覺活著的暢快噴湧而出,他眼眶酸澀,他伸手摸了摸,卻想起他早就忘記了怎麼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