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鳶沒有心情細究,她隻把這情緒當做是同情。
她卻不知道,此刻她一張娟秀的麵容就像是被吹奏的春水,愁緒凝結眉宇之間,久久不能散開。
淩嘉傲見她如此,也是一愣。他望著她,良久,他才輕笑著搖了搖頭:“放心,我不過是去坐鎮,不用親上戰場,生死之事你不必憂慮。”
他這一句話,就像是一劑良藥,讓她瞬間安心下來。
“你就這麼擔心我?”淩嘉傲見她放鬆下來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這人的確有意思,雖然古靈精怪讓人猜不透她腦子裏的鬼主意,可心思卻又是如此的單純好懂,隻要看著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心緒的變化。
安心下來之後,江如鳶才察覺到了淩嘉傲眼中的戲謔,她咳嗽一聲,狡辯道:“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我以後的飯碗好嗎!”
“既然你擔心你的飯碗,那本宮給你一個禮物可好?”淩嘉傲也不拆穿她蹩腳的借口,隻是輕笑。
“什麼禮物?”江如鳶轉過頭,好奇地看著他。
淩嘉傲卻隻是悠悠的舉起茶杯,品了一口茗茶之後,才悠悠抬眼:“不告訴你。”
“喂!”
“若想知道,今夜準備好佳釀來換吧。”
看他一副就是不說的架勢,江如鳶一跺腳:“你別反悔!”
說著,推門就出去了。
看著日光之下逐漸隱去的身影,淩嘉傲唇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了。他側過頭看著桌上的聖旨,也有些疑惑。
分明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為什麼江如鳶隻是過來說了兩句話,他卻也感覺到了一絲悲涼,還有一絲不舍……
是為了,江如鳶嗎?
淩嘉傲歎了一聲,手指摸索茶杯之上凹凸不平的青花瓷紋:“嗬,有趣。”
是夜,江如鳶抱著從街上第一酒坊打劫來的一壇陳年花雕,帶著兩隻玉杯,坐在自己院子中央的石桌旁等著淩嘉傲。
午後淩嘉傲又奉召入宮,也不知回來沒有。
江如鳶覺得煩,拍開酒壇封泥,一股濃鬱黃酒香味便迅速在空中散開。
酒香濃烈,光是聞著都覺得要醉了。
江如鳶才給自己倒了一杯,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清冽的聲音。
“既然準備了好酒,怎麼不派人來找我?”
回頭一看,果然是淩嘉傲。
江如鳶哼了一聲:“既然你自己回來,我幹嘛費勁叫你。”
“說的也是。”淩嘉傲今日似乎格外的好說話,一點也不氣惱,反而自己給自己滿了一杯,就坐著在江如鳶對麵,傾盡一杯。
兩人對坐,都不知道要說什麼。臨月對酌,清風帶著涼意緩緩拂過麵頰,卻吹不散酒氣。
不知過了多久,一壇子酒就這麼沒了。
江如鳶已經醉倒在桌上,枕著手臂睡了。淩嘉傲靜靜看著,月光下那如天上謫仙般不染塵風的麵容,那是如此安穩平靜,這麼看著就仿佛能過一世似的。
良久,他搖了搖頭,站起來解下自己的玉佩,輕輕放在江如鳶麵前:“禮物,我就放下了,你可得好好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