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老夫人,就算那個人是死囚,也不能私自……”獄官能放人進來探監,也能讓人對犯人用私刑,可他卻著實不敢在獄中殺人。
老婦人見他如此,隻是冷笑:“若是用這個,仵作是查不出死因的。”
“可……”
見他還是猶豫,老婦人便隻將手收了回去,雙手扶著拐杖,低眉冷笑:“你可想清楚了,你兒子今年參加科舉,如今才過鄉試,你老母七十有六,孫兒不過半歲……”
獄官知道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她是想說,若是自己不做,他一家老小的命,約莫就是保不住了……
清妃何等手段,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此時也不敢再說其他,隻是接了藥,讓人恭恭敬敬的把老婦人送了出去。
“呸!什麼東西,不就是仗著清妃小時候喝過你兩口奶嗎?還真就狐假虎威起來了!”
將老婦人送走,獄官就狠狠啐了兩口。
他身邊的獄卒,趕緊走過去拍拍他的背,討好的說:“李大哥,你就不要這麼生氣了,人家是貴人,咱們算哪個門道的東西啊,怎麼還是老老實實的辦事好了……”
“我呸!這個老不死的,既然自己已經去見了,怎麼不自己下藥啊?把這種苦差事推著,不就是欺負咱們嗎!”獄官聽了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這時候,外頭放哨的獄卒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他對獄官說了兩句話,獄官臉色一變,又呸了一口,才加快腳步回了天牢。
李長順換下了獄卒的衣裳,從天牢裏的狗洞爬了出去,他站定後,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看著手中的藥瓶,他臉上又不禁露出了一絲厭惡。
隻是他不過是個辦事兒的,也沒資格要求什麼。
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他這才將藥瓶收起來,快步朝著應天府監牢去了。
監牢中,江如鳶已經是半昏迷,她強撐著靠牆坐著,口中喘著粗氣。
江如鳶昨日高燒,獄卒見她似乎已經是半死,不知為何獄卒突然發了好心,叫了大夫進來醫治。
隻是那大夫知道他是犯人,並沒有太過用心,匆匆開了方子,丟下兩服藥就離開了,那獄卒也不會好心的幫她煎藥,竟將藥就那麼丟在地上,讓她自己嚼來吃。
江如鳶那時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她也隻能強撐著草藥放在口中嚼。
畢竟這樣比不上熬藥,高燒反反複複的,她縱然會醫術,沒有藥沒有針,也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
江如鳶本以為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提升,可這麼多天過去了,這世間的人卻好像是把她忘在了監獄中一樣,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個老太帶著一群下人過來看她,那老婦人卻並非王府中人,她不知道這人來幹什麼的,老婦人也不說明來由,隻是反反複複的問,她一個問題:“你到底知不知道!”
江如鳶高燒未退,腦子並不清醒。
若是她清楚的時候大約還知道此事定有蹊蹺,會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來麻痹對方。
可如今她也隻能不停的搖頭說自己不知道那老婦人見她如此,似乎放了心,也沒說什麼,轉身便走了。
江如鳶就這麼閉著眼睛望著身後那隻有人腦袋大小的鐵窗,全身軟綿綿的,就這麼靠著。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