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鳶驟然跌進淩嘉懷中,她隻感覺鼻尖縈繞著淡淡檀香味道,臉上不禁騰起紅雲。
“咳咳,我沒事兒了。”她掩飾一般咳嗽一聲, 然後站直了身體,低頭假裝研究地麵。
淩嘉傲輕笑出聲,他還未說話,卻聽見江如鳶“咦”了一聲。
他也低頭看去,發現江如鳶看著方才讓她腳下打滑的土地,奇怪道:“這裏怎麼有這麼多水?”
這裏土地都十分幹燥,可隻有那裏的地麵上,竟然被水浸濕了。
這時節雖說是秋雨綿綿,可是秋季的雨總是不大。
應該不會將泥土弄濕,而且這裏其他地方都很幹燥,唯有那一塊。
水漬一直從山丘頂部,延伸至下方的草叢中。就好像是要……有什麼人在那裏引了一條小河下去。
江如鳶蹲下身,這裏的土地因為地熱的緣故,帶上了些硫磺,土質並不算肥沃,所以應該不會有人,費事挑水上來,準備開墾種地。
想著,她朝著那地方靠近了一些,才靠過去,她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是薄荷和艾葉的味道!
“啊……”侍衛害怕打擾到他二人,所以離得遠遠的,準備先回馬車去等他們。
才下了一半,他突然看見那下頭的草地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江如鳶聽見侍衛的聲音,也抬頭看去。
她見侍衛站在半坡處,對著下頭的草地, 挺直腰背,似乎十分警惕。
這山上雖然沒有樹木,可往下倒是有一片十分茂盛的草叢。
這草長得極好,即便是這種時候,也不曾凋零。
那草足有半人高,幾乎將下麵完全遮蓋住了。江如鳶順著看過去,實是看不出有什麼,她便出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侍衛聽見問話之後,回過神。
他遠遠的朝著江如鳶拱了拱手:“回正……小姐的話,屬下方才看見那草突然動了一下,這裏的草極深,屬下害怕是有什麼不知好歹的野物。”
的確,那裏就算是藏一頭瘦弱的豹子,也不會被發現。
江如鳶看過去,突然她皺起眉頭,她站起身子,探頭往下看去,看了一陣之後,才說:“你去看一看,那裏是不是躺著一個人?”
她說著,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
侍衛聞言,立刻下去查探。
他還是有些小心,動作緩慢。江如鳶看著他,用長劍將草從撇開,她隻是看見那裏有人的衣物,也不確定,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心中也不安。
江如鳶屏息看著,隻見那侍衛,往前走了十幾步之後,突然停了下來,他彎腰看去,不過一眼之後,便驚訝地叫了一聲。
“太……爺,是那個女人!”侍衛說著,彎下腰,一把就將躺在地上的人給拽了起來。
淩嘉傲皺眉,他看不清楚那是誰,但是看衣著像是一個女人。
能讓視為如此激動的女人,莫非……
淩嘉傲眼神一閃,他回頭看向江如鳶,江如鳶顯然也想到了一個人。
二人不約而同的抬腳往下,並吩咐道:“不用上來,把人帶下去。”
侍衛點了點頭,直接將人扛在了肩膀上,就往下,在馬車邊上停了下來。
他將人丟在地上,動作不算溫柔。
淩嘉傲她們過去,低頭一看,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驟然看見那張臉,她們還是驚訝。
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方雲錦!
“她怎麼會在這裏……”江如鳶捂著嘴,蹲下查看。
方雲錦臉色慘白,不施粉黛,身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頭發盤了起來,用布巾包裹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尋常村婦。
江如鳶覺得奇怪,她看方雲錦的臉色不對,雖然是慘白的,可臉頰處卻隱隱透出了一絲紅色。
她在發熱。
江如鳶立刻作出判斷,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觸手是一片滾燙。
方雲錦身上也有薄荷和艾葉的味道,她身上的衣服是麻布的,所以幹得很快,正麵看不出水跡,但是背後壓在泥土上的卻還是濕的。
江如鳶將她翻過去,發現她的背後已經完全濕透了!
這麼冷的天,怪不得她會發熱。
“她如何了?”淩嘉傲看著江如鳶的動作,心中也有些著急。
方雲錦可不是其他什麼人,她若是在這裏,那麼就說明她的手下也很有可能在附近。
江如鳶將方雲錦恢複成仰躺的姿勢,她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的呼吸也是滾燙的。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她是病了。”江如鳶搖了搖頭。
“既然人已經找到了,正好就捆了帶回去。這裏不宜久留。”淩嘉傲說著伸出手,準備去拉江如鳶起來。
江如鳶點了點頭,但是她並沒有起來。
而是伸出手,想給方雲錦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