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嗬斥,士兵也停了下來,定神一看,竟是江如鳶!
他不禁訝異的收了手,抬眼就看見江如鳶一把護住身後的丫頭,臉色甚是不悅。
他是淩葉宇的心腹,也見過這位太子妃娘娘幾麵,隻不過前些時候要不是蒙著麵,便是遠遠看不真切。
這一次看著,他才發現這位太子妃果然是美人。杏眼柳眉,膚白如雪,卻又不似尋常女子柔弱,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反而更讓他們這些軍旅之人喜愛。
見她隻是一人,士兵也不由冷笑一聲:“微臣見過太子妃。”
他說著,也收了刀,上下打量了江如鳶片刻,帶回頭吩咐人,往院中去搜查。
“這一大早上,你們還真是忙碌,擾民不說,還妄圖在京城之中肆意殺人。”江如鳶對他這般輕佻的視線,十分不悅,她眉頭緊皺,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莫不是覺得自己可以淩駕於王法之上?”
“太子妃娘娘,這話可就說差了,我等不過是奉命找人而已。”那人並不屑江如鳶的身份。
他知道淩葉宇在暗中,一直在同淩嘉傲作對。
說來那位太子殿下,也的確奇怪。
平日瞧這還算是個正經人物,可這幾日看下來,能力卻似乎還不如眼前這位太子妃。
他不知朝中局勢,隻以為淩嘉傲不過是命好,才有了如今這地位。如今,眼瞧著淩葉宇的勢力上來了,他也不免對淩嘉傲有了輕視之心。
故而,連帶著對江如鳶也死了敬意。
見江如鳶看著他,他挑起濃眉,嘿嘿冷笑一聲,語氣十分不敬:“不過,太子妃娘還真是好興致,這麼早居然在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院中,也不是在做什麼。”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外頭看熱鬧的,也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這分明是犯上作亂啊!
江如鳶冷眼看著他,麵若冰霜,那士兵見狀,居然隻是微微拱手。
“哎呀,太子妃娘娘可千萬恕罪,我是粗人,不太會說話,這也是心裏著急才盤問了兩句,太子妃娘娘若是要怪罪,還請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後。”
江如鳶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他,她還記得這個人,那時候她從侯府出來,在街上遇見有人發生衝突,便是這人和淩葉宇一同趕到控製了局麵。
想來他應該是淩葉宇的心腹,下地宮也沒帶他,怕也是因為害怕他出了危險,上頭沒有人把控。
此人地位不一般,所以才敢這樣對她。
隻是區區一個下人就能這麼不敬,怕是平日裏對待他們更是不屑。所謂上梁不正才會下梁歪 ,他們能這樣,那淩葉宇私下裏,大約是更加過分。
如今她隻有一人,若是這些人脾氣上來了,來一個“先斬後奏”。外頭的百姓看見,應該也沒有膽子舉報。
江如鳶心中考量了片刻,冷下表情,卻並沒有直接發難,隻是看著那士兵,譏諷道:“本妃子在哪裏,隻怕還輪不到你一個侍衛來管。”
她說這話的聲音不小,但也不大,正好能讓屋中,所有士兵都聽到。
這些是士兵原本就不是朝廷中人,性情浮躁也學不來阿諛奉承那一套。如今聽江如鳶這話,分明是譏諷他們地位低下,他們臉上都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隻是礙於江如鳶的身份,也不敢直接表露出來。
而這一點,站在江如鳶前麵的士兵表現得更明顯。隻看見他的眉頭,整個皺了起來,側臉上的疤痕都扭曲了,看起來像是一條扭動的蚰蜒,讓人看著都發麻。
江如鳶身後的小丫頭,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被嚇得縮了回去。江如鳶也不喜歡那麵相,蹙著眉,不動聲色退了一步。
尋常人是察覺不到她這細微動作的,可江如鳶忘了眼前的人,是習武的士兵。
她的動作,立刻就被他察覺到了。
那士兵隻認為江如鳶這是在變現自己的厭惡,一直壓在心中的憤怒,一下子躥了上來,他張口便,惡狠狠的說:“太子妃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等奉皇上之命護衛宮城,太子妃娘娘乃是太子正妃,行蹤如此詭異,可不就讓人生疑麼!”
他說罷,就要上前。
好在他身邊還有清醒的人,一把拉住了他,對他耳語了兩句,他頓了頓,語氣這才緩和下來:“怎麼,我等連過問一下,您這大貴人的行蹤,都不能了嗎?”
士兵說著,瞪著一雙大眼,在屋中轉了一圈,接著眼睛微微眯起,冷笑兩聲,又說道:“要是太子妃娘娘,私下裏與一些亂臣賊子來往……被惡人騙了,那該怎麼辦?”
他這話裏有話,明顯是指江如鳶在這裏的意圖不明,十分值得人懷疑。
“原來在各位眼中,本妃竟然是那樣的人,”江如鳶聽了,不怒反笑,她說著還微微挑了眉,“還是說,說是有人這麼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