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見江如鳶什麼話也沒有,隻是淡淡笑了笑,那笑容之中似乎帶著一絲憐憫,可江如鳶知道那憐憫並不是給自己。
那隻不過是他裝模作樣的同情。
就算如今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他的表情應該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也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是在看到皇上眼神的那瞬間,她仿佛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將來的命運,在他心裏成了定數。
就算掙紮得再怎麼厲害,在他看來,也不過就像是那些雞鴨牛羊要被屠宰的時候,發出了一絲可憐的悲鳴。
江如鳶站著,能夠看見當今聖上,行雲流水一般的書寫著她的命數。
良久,她突然很想大笑一聲。
就在她想幹脆將自己所知而一切在這裏全盤托出的時候,一個人擋在了她的麵前。
“父皇!關於這件事情,兒臣還有話要說!”
淩嘉傲突然在這時候站了出來,江如鳶也有些意外,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便也隻是這麼看著他。
她隻看見他輕巧的往左側跨了一步,將自己擋在身後。
江如鳶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之後,才會回過神來,她咳嗽了一聲,仿佛是要把體內的寒氣完全可出來一樣。
“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皇上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但是仿佛是給出了最後一絲憐憫一樣,這個時候,他顯露出了十分讓人意外的耐心。
“朕知道,如鳶是你的妻子,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一生能有很多妻子,你就是喜歡她,可是在做一些選擇的時候,該放棄的還是要放棄。”
皇上是打定了主意,他不希望淩嘉傲多說什麼,可也不希望自己的表現就像是一個殘暴無禮的君上。她
他裝成一個慈父的模樣,敦敦善誘。
但是他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 就已經再度提筆,想要寫下最後的落款。
江如鳶對此嗤之以鼻,她橫豎已經不將這件事情當做一回事了。既然她做出了選擇, 有了這個結果,她也不是輸不起的。
再死一次,若是這一次真的灰飛煙滅,她也沒有什麼所謂。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向謹慎小心的淩嘉傲,這一次卻直接大步向前,一把握住了皇上的手腕!
皇上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他猛的抬起頭來,厲聲嗬斥道:“淩嘉傲,容朕再提醒你一次!你可不要忘記,你是太子,而朕,是你的父皇。”
淩嘉傲沒有絲毫的恐懼,他隻是微微低下頭,壓低聲音在皇上耳邊,說了兩句什麼。
江如鳶覺得奇怪,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淩葉宇卻有些心猿意馬,他雖然看這淩嘉傲,可目光卻是放空了。
等道淩嘉傲站直身體,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
看著皇上的眼中,先是出現了一些疑惑,然後,他又問道:“皇兒,你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淩嘉傲點頭。
江如鳶發現,皇上聽了這一句之後,竟然看向了她,他的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淩嘉傲卻隻是低下了頭,他看著她,有點了點頭,似乎是讓她不必擔心的意思。
淩葉宇看著這一切,才頓生了不妙的感覺,他立即想要上前,皇上看見,卻用手勢製止了他。
“好了,朕還有話,要對太子說,老七,你先下去吧。”
麵對著皇上態度,這突如其來的大轉彎,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江如鳶原本還想繼續站著,她就是不願意聽從這個皇上的意見。
可是淩嘉傲雖然是背對著她,卻好像是背後長了一雙眼睛,感覺到她似乎不願離開之後,就立刻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帶著催促,示意她趕緊離開。
“我……”
“快走。”淩嘉傲隻說了這麼一句。
但是卻莫名的讓江如鳶想起先前的事情,她背上也一陣一陣的發寒,不想再繼續呆在這裏。於是,便不敢不遠的,行了個大禮之後,轉身離開了這頂帳篷!
江如鳶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等待出征丈夫歸來的,可憐妻子一樣,一直坐在營帳之外的山坡上,低著頭看著下頭營帳中所發生的一切。
其實再出來之後,就有小太監引上來說已經為她安排好了帳篷休息。
但是江如鳶不想待在這裏,她覺得渾身就像是別紮滿了刺一樣難受,寧願自己坐在山坡之上。
好在這一次出來的時候太著急了,隻有她們三人和一個車夫。
那侍衛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雖然遠遠看見了她,也不敢上來。隻是憂心忡忡的也跟在山坡之下,等待著淩嘉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