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鳶那一段話,雖然沒有半句對他的威脅,可被她這樣看著,管家也就覺得背後一陣惡寒,更是連話都不敢說了。
“好了,我這裏不需要人伺候,你去回話吧。”
江如鳶看他這膽小的樣子,也不想說什麼就讓他先離開了。
可,讓她意外的是,在管家走出兩步,又是一個侍衛跑過來,和管家耳語兩句之後,管家臉色十分難看的僵在了原地。
他悄悄的回頭,臉色十分為難。
綠銀見狀,也不等江如鳶吩咐,就自己先走了過去低聲問了兩句。
江如鳶等著她回來,隻看著綠銀臉色似乎也不怎麼好,她直覺這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便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無需隱瞞,直說就是。”
“是。”綠銀點頭:“四小姐,方才闖進了屋子,將那丫鬟強行帶走了。”
“什麼?”
江如鳶蹙眉看了看綠銀,她正想說話,餘光卻看見一人負手爾來,她不耐的咳嗽了一聲,隻道:“好了,這件事情先不要說了,你也別讓人看出什麼不對。”
正說著,綠銀就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如鳶,怎麼在這裏站著?”
她回頭一看,果然是江國候。
江如鳶知道,江柔依能做出那種事情,應該也讓江國候很不滿意,不過他還是要麵子的,所以不會當場發作。
她這時候,不應該生氣,而應該更“大度”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於是笑著,迎了上去:“爹爹,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我是覺得屋子裏悶,所以出來看看而已。”
江國候聽她這麼說,稍微有些放心。
他先前還以為兼顧人員是停輸了之前比女的事情,心裏不痛快,可看著她沉著的樣子,想必是沒什麼。
不過,他轉念一想,怎麼會在這時候出來散心,莫非是……
江如鳶見他目光看向屋內,心裏搖頭,隻是看了綠銀一眼。
綠銀就立即請江國候到了廊下,他畢竟是男子,不該輕易進去屋內。
江如鳶緩緩跟上,站在外麵,不輕不重的歎一聲:“方才,有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做了些事情……本是覺得尷尬,想出去走走,不想爹爹來了。”
“太子妃娘娘這是說的哪裏話,是那丫頭不懂事,您已經大度饒了她一命了。”臨窗的一位聽見這話,立即站了出來:“而且要說有愧的,分明該是我們。”
“是啊,娘娘大度,我等真是望塵莫及。”
“侯爺真是教女有方,隻是……哎,太子妃娘娘如此賢德,若不是早早成了太子妃,妾身都想跟侯爺討去了呢。”
江國候聽見這幾位夫人的話語,心中的疑惑立刻被解開了。
他笑著應對,江如鳶也樂得偷閑,站在一旁隻管笑著點頭。隻是她們也不過是客套而已,江國候很快就結束了談話,帶著江如鳶出去了。
江如鳶假借雪天路滑,送江國候的名義,到了小院之外。
江國候不禁感歎:“如鳶,可真是長大了。”
他恍然回憶,上一次被如此恭維,都已經是十年前了。
不過他承襲祖輩蔭風,再加上年輕時候征戰幾回,留下的地位,其實到了現在已經剩不下什麼值得人巴結的地方了 。
朝中的人,見麵的時候永遠都是客客氣氣的,背後說他什麼,他也不是不知道。
之前皇後選擇江如鳶為太子妃,他還有些奇怪。
隻是那時候,江柔依畢竟年幼,之後她的種種行為,他不是不知道,與其說是不想管,不如說,也是一種放縱。
當年,他是真的不知江如鳶居然是如此……
那之後,她的對自己的這個父親,態度不好,其實也不能怪她。畢竟在之前,他從來沒有好好照料過她,而且還縱容柔依做下了那等大逆不道至死……
好在她的確聰慧,也心善大度,如今他們關係好轉之後,江家再恢複繁盛,也是指日可待!
“如鳶,雖然為父的說這些話,實不應該,可父親相信你,而且如今父親也實在年邁,做不了什麼,家中的兄弟也……你要知道,你是江家的人,我們家族可就全依靠你了。”
江國候其實也不想如此功利,隻是他是經曆過的,知道這天恩從來不是什麼長久的。
今日皇上的器重,來日就會變成壓到他的巨石。
隻有高台下的立柱越來越多,台上之人,才能越站越穩!
“如鳶,朝中你的兄弟表兄弟,能用之人,你盡管告訴爹爹,如今爹已經悔悟,太子殿下才是正統!”
江如鳶隻覺得可笑,不過這倒的確是她苦心做這些事情的目的。
“爹爹,請安心。您的心思和女兒的一樣的,隻是您也知道太子如今在朝中……不過女兒相信,皇上也是父親,也和爹爹一樣,最終會看清太子才是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