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鳶在一旁聽著,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們真是同一種人。”
都愛這樣打啞謎,讓旁邊人去揣測其中的對錯和得失。
淩嘉傲似乎對她的調侃有些不滿,不過他並沒有當場表明。
“但是,都到了這時候了,你不希望他打啞謎,不如自己也說明白一些。”江如鳶聳肩,對著方雲錦道。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論深沉,她是比不過淩嘉傲的。
方雲錦看著那太子的表情,也知道她所言不錯。
她隻好歎了一聲:“告訴你們也無妨,此次我們過來,是因為雲妃聯合了北元的大皇子,奪下你們齊淩的江山。”
她說著,十分猖狂的笑了起來。
“你們齊國猖狂了這麼多年,可是後來又怎麼樣,你看你們說是為了百姓能安居樂業,可是暗中卻行的是一些雞鳴狗盜的事情。”
受災的時候,從沒有一次真的賑災,讓百姓受苦,從而怨聲載道。
她在邊關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因為戰爭流離失所的人。而那些是戰爭,其實都不是必要的。
“你們這個國家已經走向了衰亡,所以有人覺得,這裏應該更換另一個能讓百姓生活德更好的人來做主。”
她說罷,眼神中帶著些挑釁。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好讓淩嘉傲知道,她也不僅僅是為了自保。
她將自己說的如此深明大義,也不過是想在之後,要被逼迫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的時候,能有個借口,隱瞞下一些。
那件事情太大了,她若是全部說出去,最後的保命符都會沒有。
“你竟然和北元有關係?”而這時候,最先開口的,卻是與這件事情最無關係的人。
葉棋十分意外,他開始本來以為,方雲錦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卻沒想到,在這之後居然還隱藏著,如此的深仇大恨?
方雲錦聽見這話,轉過頭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非要落得如此地步,以我的能力,你覺得我是非要呆在這裏,才能自保的人嗎?”
再怎麼說,她也是一流的殺手,走到哪裏不能混口飯吃。
可……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
她知道,這件事情對淩嘉傲,乃至整個齊淩來說,是多麼大的一件事。
“我是通敵叛國之人,若是現在我不選擇一個靠山,肯定不會沒有好下場。”
葉棋不再說話,他不知該說什麼好。
方雲錦倒是也沒有指望,他會在這時候說什麼。她隻是看著淩嘉傲:“我希望你們清楚,齊淩有如今的安定,並不是因為君王有多麼仁慈,而是因為下麵有擁戴和支持你們的百姓。”
正因為有百姓勞作和聽話,這個國家才能夠做得如此安穩。
“你們要如何真的我不管,不過我作為一個普通百姓,我隻希望我們能夠安居樂業。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也隻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已。”
“說的不錯,我也如此認為。”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江如鳶,也在一邊點頭。
她說罷,偏過頭,隻是看向淩嘉傲,語氣十分堅定:“我不管,將來你做到皇位之後,會如何。但是,這一點我希望你也必須堅持。”
這並非她深明大義,隻是民與君之間的關係,如舟與水。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說起來不過是簡單的道理,但是真正要做的時候,卻有人是想不透這一層的。
國家最害怕的,不外乎就是內憂與外患。
外患尚能以軍隊抵製,可內憂呢?
她如今已經來到這裏,這也許就是上天的一個示警與恩賜。讓她這個不屬於這裏的人,過來點透,他也許看不透的道理。
“不論這裏是誰做主,我都不希望,你因為權力的爭鬥,而傷及百姓的安全。”
江如鳶說著,她揉著自己的手腕:“這一次,我幫你是因為我沒有選擇,可我不會永遠都沒有選擇。”
她知道,在當今聖上登基之時,也曾做過許多事情。
那時候,他也是被人稱讚和擁護的明君,可是最後呢,最後巨大到沒有邊界的權力,讓他迷失了。
“我不希望你重蹈你父皇的覆轍,你今日若是能承諾,我也能承諾,可若是不能,在你登基之時,我便會離開。”
江如鳶也不希望,不給彼此留一點餘地。
但是,這些話始終是要說出來。沉默和逃避,不能阻擋一切,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說起來,這一晚的談話,至多不過是知道了一些的策略,去解決如今宮中的危險。
但是,誰又看不透呢。
皇上已經步入老年,他會逐漸力不從心,這一次大約也已經是他能完全掌控宮城的最後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