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知府再怎麼強忍著,江如鳶還是從他的神情裏看出了他對此地的厭惡,也是,在一群得了瘟疫的人中間,誰能不害怕呢?
但江如鳶就是看不上這個知府,若不是他害怕皇上的處罰一直壓著這件事,怎麼會死了那麼多人,這也不過就是仗著現在情況緊急,沒人有時間處理他罷了。要說等這件事平複了,朝堂恐怕第一時間就是要辦這個知府了!
看著那筆挺的官府和端正的官帽,江如鳶幾不可見地嘲諷一笑,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城中百姓不斷地死去,而這個知府居然還有時間在那裏整理官服和官帽,不得不說,這知府呆的確實有些安逸了!
被江如鳶盯著的知府此刻臉上已經開始冒汗,天知道太子妃一個府中婦人怎麼就有那麼犀利的眼神,盯著他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想要跪下認罪臣服的衝動,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安,看向太子。
太子則與太子妃的鋒芒盡顯不同,一雙眼睛隻是平靜無波地看著他,但他為什麼從那雙黑眸中看到了隱藏在深處的暴風驟雨?仿佛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的暴風雨一樣,一個不注意的閃神就有可能被他卷進去,粉身碎骨!
看著這樣的淩嘉傲,知府再也忍不住腿肚子的顫抖,徑直跪了下來,“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饒命啊!下官真的不是有意隱瞞朝堂的!”
聽著知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江如鳶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想笑,因為自己的私心害死了這麼多人,有這麼多家庭妻離子散,竟然想通過一句簡單的不是有意的企圖遮蓋自己的錯誤,這樣的人,不知道是太過聰明還是太過蠢!
江如鳶上下看了看那知府,看著那身洗的筆挺油亮的官服,一度懷疑,這官真的是他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來的嗎?
當然,這個疑問很快就會得到證實。
淩嘉傲淡淡地說了一句,“起身吧。”
知府便以為自己有救了,連忙道謝,“謝謝太子殿下,謝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小人一命,小人一定甘願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到這句話,江如鳶實在忍不住地嗆了一句,“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報答太子殿下,你現在就去死好不好!”
知府聽到這話,立刻蒼白了臉,臉上踟躕著,滿是難堪,“這,這……”
看他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江如鳶也不願再說其他,“本宮隻是開個玩笑,知府不必放在心上!”
開玩笑?開玩笑有這麼開的嗎?他快要嚇死了行不行?但他敢說出來嗎?他不敢!沒看到,太子妃在太子殿下麵前這麼囂張放肆,太子都沒有出聲訓斥一聲嗎?
看樣子太子妃確實是得太子青眼的,是以,他不敢對江如鳶怎麼樣。
而江如鳶則是將他所有的算計都看在了眼裏,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悄悄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她沒必要和這個人說什麼,因為她知道,淩嘉傲是不會放過他的,畢竟,剛才淩嘉傲在他說了那麼多話之後隻說了一句起來,而沒有對他的話有任何表示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