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鴉神麵色匆匆就要離開,紅鈴連忙上前拉住他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鴉神甩開她,眼神裏隱約有些怒火。片刻,他似乎忍下了怒氣,可麵上卻也笑不出來,道:“你那子中了奇毒,就算是銀大人也未必能在救下他的性命後全身而退。”
紅鈴半晌難言,難怪那銀忘鱗那些日子總是不去,原是如此。可她,竟然還脅迫他去送死!
可是……可是……
紅鈴合上眸,她如今明明知道是這樣的,卻莫名希望這是真的……至少,莫染就不會死了吧?可是……這樣子,真的能心安理得嗎?
見紅鈴還在原地發愣,鴉神便伸手將一個瓷瓶遞給她。“這個你先拿去,或許可以鎮壓住那子的毒。銀大人那邊你無需擔心,他修行上萬年,修為不是你能想象的。”
紅鈴點頭,接過了瓷瓶。下一刻,就見鴉神揮手一團黑霧立刻纏上了她的身體。隻一瞬,她便被帶離了木屋。
鴉神則又匆匆趕去尋鳳靈焰。
此刻道玄玄。
在深淵大陸周邊,一處從廢墟上搭建而生的宮殿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一群紫衣紫綬的人端著長明燈列隊進入宮殿,在後頭還跟著一群腐朽的古屍。所有人都麵色都是灰然的,眼神空洞,活人死人似乎都沒有分別。
清脆的鈴聲在空曠的宮殿回響,一時間大殿內所有人都恭敬跪下,匍匐在地。
一輛墜滿銀鈴的轎子被人緩緩抬入宮殿,一堆人在後頭安靜走著,領頭的是一個戴著高帽,手裏提著一個巨大銀鈴的人。
轎子停在了宮殿的高台上,那人手裏一搖鈴鐺,底下的人便又更加恭敬幾分。
隻見那人上前,輕輕掀開轎簾。轎子裏一雙戴著黑色手套的手緩緩伸出,那人也伸手扶住了他。
這裏是九黎,轎中的人是九黎部落最高的領袖——黎蘇。也是曾經明山的弟子,蘇冉冉。
他從轎中緩緩走出,左右護法都上去攙扶他。
分明是一張白淨的麵,雙眼前卻被蒙上層層厚重的黑紗,耳也被封上。唯有一張口,唇角卻是上揚的,帶著冷笑。
“請主人為我們指明方向。”
黎蘇被放在了王位上,其他人都退下匍匐在他的腳邊。沒有人敢出聲,整個大殿都是安靜的。
須臾,那高位上的人才緩緩道:“地茫茫,乾坤扭轉,逆改命,終究不得。道將危,此刻便是時機。”
之後便再無聲音。
底下的人便齊呼:“恭送主人。”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那人唇角那一閃而過的苦笑,“大師兄……這次,不會有事了。”
“嘩!”
深淵大陸外,整片濃鬱的開始下起暴雨。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裏一直都是被所遺棄的地方。
逆龍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銀忘鱗了,本以為那人搶了他的王位會安穩下來,結果居然又做了這種事情,真是……
他想著,忽的聽到身後有聲響,回頭就見鳳靈焰走了過來。
逆龍道:“尊者這是要去界了嗎?”
鳳靈焰眉間還是難解一抹愁色,他望著越下越大的雨,伸手雨水落在他的手上竟一瞬間變得鮮紅。他看著,唇角漸漸彎成一抹苦笑。
“你看,這雨都在笑本尊是個罪人。”
逆龍蹙眉,抬手就被那些雨水都逼到一旁的湖內。隨後又道:“什麼狗屁罪人。當年你們在宮救過多少人,你們那時候救的指不定是那些饒祖宗呢!都救人一命勝造七次糊塗,你們這都糊塗多少次了。”
鳳靈焰瞥了他一眼,眼神無奈道:“七尺浮屠,本尊不糊塗。”
逆龍卻不在乎繼續道:“當年若不是那些人所逼,你們又何故至此?別那血宗妖女都看不下去救人了,就連我不也心甘情願被那人剝削。”
鳳靈焰聞言眸裏卻劃過一絲暗色,他瞥頭看向宮,如今道動蕩,身為鳳族之首的他也能感應到這種巨變。可他卻也不清是什麼。他終究隻是神仙,位不及聖人便難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