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樂卉走了幾個時,黑之前,她總算是到了。
抬頭仰望著眼前這棟大廈,第一次,她是來興師問罪,第二次,她是來投降,心情都很複雜。
腳都走痛了,倪樂卉不敢停一步,怕她停下來休息,杜絕就追上來了。
下班時間,在大廈工作的員工也下班了,保安也不在,沒人攔她,倪樂卉走到電梯,她的運氣好,保安估計去上洗手間了。
如果保安在,這個時間保安是不會放她進去,除非她能拿出在這裏工作的工作證。
整層樓,隻有總裁辦公室的燈是亮,倪樂卉有點的激動,都這個時間了,員工都下班了,她不指望別人幫她找顏堯舜,她都想好了,她若是能混進來,她就去顏堯舜辦公室,等他明來上班,就算他不來上班,他的助理,他的秘書們會來上班,秘書室的人,她認識劉秘書跟李秘書,劉秘書休產假了,李秘書還在。
倪樂卉快速跑向總裁辦公室,推開門,裏麵空無一人,倪樂卉失望了,他真不在這裏。
走進去,關上門,倪樂卉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想到從她不上班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她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短短兩三,她的人生波瀾壯闊,離婚時都沒這麼精彩。
她想顏堯舜了,有顏堯舜在,她才覺得安全,發生這樣的事,她又是一個女人,不被嚇倒才怪,她又目睹了顏曉曉落到杜絕手中,現在還昏迷不醒,她很怕,怕自己成為第二個顏曉曉,甚至是更慘。
越想越後怕,越想越傷心,倪樂卉忍不住哭了出來,在杜絕麵前,她就是再怕,也不會表現出來,現在她覺得自己安全了,忍不住想哭了。
“顏堯舜,你這個壞蛋。”倪樂卉邊哭邊罵道,反正顏堯舜也不在,她想怎麼罵就怎麼罵,隻要她高興。
“樂卉。”顏堯舜叫道,聲音有些微不可覺的顫抖,他沒回家,家裏沒她,他不想回家,他就在公司,隨時看著手機,就怕錯過一個電話。
他的辦公室裏,旁邊有一道門,裏麵是他的休息室,他累的時候,就去休息室休息,躺在床上睡著了,隱隱約約聽到外麵有動靜,還有哭泣聲。
他出來一看,看到這個無助的身影,那麼熟悉,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或是出現幻覺了,直到她邊哭邊罵,他才如夢初醒,這個消失的人兒回來了。
倪樂卉愣住了,抬頭望著顏堯舜,擦了擦眼淚,哽咽的問道:“你沒回家啊?”
“家裏沒有你。”顏堯舜道,來到倪樂卉身邊坐下,看著她身上的裙子,她臉上的淚水,此刻的她,有些狼狽,卻是真實。
一句家裏沒有你,感動得倪樂卉一塌糊塗,抱著顏堯舜,失控的大哭起來,發泄似的拚命哭泣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抹在顏堯舜昂貴的西服上。
顏堯舜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沒阻止她,任由她哭,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他隻是猜測,並不能證實。
“紙。”倪樂卉哭夠了,推開顏堯舜,指著茶幾上的抽紙。
顏堯舜扯出幾張紙給倪樂卉,倪樂卉接過,擦著眼淚,捏了捏鼻子。
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情緒,倪樂卉看著顏堯舜問道:“你怎麼不安慰我呢?”
“你不需要安慰。”顏堯舜道,他的安慰是無聲的,是縱容的,她想哭多久,他著抱著她,任由她哭多久,等她哭夠了,自然不會哭了。
她突然出現在他辦公室裏,他很是震驚,他都想好了,再等一,那個人若是不找上他,那麼,他不會再等了,他會主動找那個人。
“你……”倪樂卉瞪著他,咬了咬下唇,吸了吸鼻,指控道:“你不關心我。”
“怎麼?”顏堯舜淡淡的問道,他有多關心她,她或許體會不到,但他心裏清楚,她對他來有多重要。
“我的手機關機,人也失蹤了,你居然不擔心我,還有心情來公司上班,甚至還在加班。”倪樂卉無理的指控道,顏堯舜都了,他不回家,是因為家裏沒有她。
“我在公司等你。”顏堯舜道,他在公司等那個人找上他,沒等來那個人,卻等來了她,這讓他很是喜出望外。
“你……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公司找你?”倪樂卉問道,顏堯舜的話,她怎麼都聽不懂呢!怎麼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明明是杜絕抓的她,她怎麼感覺到他是那個幕後指揮者,倪樂卉微眯起哭紅的雙眸看著顏堯舜。
顏堯舜迎上她質疑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猜的。”
倪樂卉默了,突然又問道:“你不想知道我昨夜去哪兒了?”
“想。”顏堯舜認真的道,她失蹤了一一夜,從昨她從醫院出來,到現在她出現在他辦公室裏,顏堯舜很想知道,那一一夜,她都發生了什麼?
他派人去調查,人雖然還沒回來,但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發生了什麼,但他想知道細節。
“我被那個變態的杜絕抓去了。”倪樂卉道,想到杜絕抓她的理由,倪樂卉就想笑,作孽,有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顏堯舜雙眉微微的蹙起,心中蕩漾了怒意,先是曉曉,現在又是她,隻要是他在乎的人,杜絕是不是都很感興趣?
上次給杜絕的教訓是不是還不夠深刻,敢再動他的人,上次那筆賬,這次這筆賬,舊賬新賬,他要跟杜絕一起算。
“理由?”顏堯舜明知故問,杜絕抓她的目的,他能猜到,但他要知道杜絕是以什麼理由抓她去。
倪樂卉用力的深呼吸,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看著顏堯舜,道:“嚴昌拓去警局報案,告我把他的兒子換成了女兒。”
顏堯舜冷笑一聲,這種雞毛蒜皮的案,杜絕會插手嗎?杜絕肯定是衝著他來的,估計杜絕查到他跟倪樂卉領證,杜絕是想借此事來打擊他。
“我覺得他是在針對我。”倪樂卉道。
顏堯舜很欣慰的看著倪樂卉,問道:“查無實據,他就放了你?”
顏堯舜想,不應該啊!以他對杜絕的了解,就算查無實據,他也會拘留倪樂卉幾,直到找上他,跟他談條件,或是被他調查出,主動找上杜絕。
“放了我,他才沒那麼好心,我是趁他去上廁所,偷偷逃出來的。”倪樂卉道,想到她逃跑的過程,淚啊!
“他做事很謹慎。”顏堯舜道,落入杜絕手中的人,想要逃脫,根本不可能。
“我餓了。”倪樂卉轉移話題,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不知為何,有他在,她特別安心,就是杜絕找上來,她也不害怕,他會保護她的。
顏堯舜愣了一下,倪樂卉又道:“今一,我就隻吃了一包泡麵,還是早上吃的,我逃出來後,身上沒錢,又沒手機,求助別人,沒人理睬,我隻能從警局一路走到這裏。”
“你走路來的?”顏堯舜不淡定了,杜絕上班的警局離這裏很遠。“你走了多久?”
“很久很久,我你能不能別再問了,我餓。”倪樂卉不耐煩了。
“走,我帶你去吃飯。”顏堯舜心痛她,拉著倪樂卉的手,準備把她從沙發上扯起來。
“我腳痛,走不動了。”倪樂卉搖頭,她不想走了,一丁點的路也不想走了。
“我背你。”顏堯舜道,見倪樂卉搖頭,他也沒再堅持,放開倪樂卉的手。“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回來。”
“你不能離開我,我怕。”倪樂卉拽著顏堯舜的衣角,她不要他離開她,她要他守著她,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她會害怕。
她不去,也不要他去,她又一個勁的叫餓。
顏堯舜打電話給樓下的餐廳,點了倪樂卉最愛吃的幾道菜,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送上來。
十分鍾後,服務員把飯菜送上來了。
倪樂卉真的餓壞了,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
“慢點,別咽著了。”顏堯舜提醒道,給她盛了碗湯遞給她,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是他的女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心裏清楚,是因他,杜絕才抓她,不過,她也有本事,能從杜絕手中逃走,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吃飽喝足,倪樂卉打了個嗝,伸了個懶腰。“我想洗澡,你這裏能洗澡嗎?”
顏堯舜突然抱起她,倪樂卉嚇了一跳,怕自己跌下來,抱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放我下來,我身上髒。”
一身汗味,她自己聞著都搖頭,身上的裙子跟醃菜似的,被他抱著,她很不自在,她不想讓他嫌棄自己,在他麵前,她想表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麵,而不是狼狽的一麵。
“我都不嫌棄,你抗什麼議?”顏堯舜道,抱著她來到休息室,他的休息室裏什麼都有,當然,廚房沒有,工作忙時,他都住在公司裏。
“總裁就是不一樣。”倪樂卉感歎道,沒想到他辦公室裏還有休息室,休息室比她家客廳大幾倍,洗手間也是,尤其是,洗手間裏還有浴缸。
倪樂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瞪著顏堯舜,質問道:“除了我,還有其他女人來過你的休息室嗎?”
顏堯舜忍不住想笑,曲指在她額頭上敲了幾下。“別胡思亂想,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顏堯舜沒騙她,章傲蕾也不曾來過,章傲蕾很少來他公司,有時候來到,也匆匆離開。
“她也沒來過?”倪樂卉問道,她並不是在吃醋,章傲蕾是他的前妻,他們有多相愛,她是知道的,她隻是好奇,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第一個她懷疑,最後一個,她不敢苟同,未來的事,誰得準。
“沒櫻”顏堯舜回答道。
“真的假的。”倪樂卉有點的意外,連章傲蕾都沒來過,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