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樂卉不話,隻是哭,用哭來發泄心中的情緒,效果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
孩子沒了,她很自責也很悲劇,是遺憾,卻也莫可奈何。
第一次接電話,他不告而別,幾後才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他在人美國,第二次接電話,他告訴她了,出去一趟就出車禍了,這都第二次了,她可不想再有第三次,第二次都這麼嚴重,第三次還不直接喪命。
她不想秋後算賬,可是她忍不住悲從中來,忍不住抱怨。
顏堯舜緊緊的抱著她,倪樂卉情緒雖激動,卻很理智,他身上有傷,被他抱在懷中,她隻是哭,不敢掙紮或是亂動,怕弄到他身上的傷。
倪樂卉哭了很久,哭累了,她居然在顏堯舜懷中睡著了,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顏堯舜很是無語,她睡著了,現在的他,想要將她抱到床上,簡直是不可能,他又不忍心叫醒她,保持一個動作。
這樣坐著被他抱在懷中,不僅顏堯舜累,倪樂卉也不舒服。
沒半個時,倪樂卉就醒了。
見她還維持先前的動作,挑了挑眉,輕輕地從顏堯舜懷中退出,見顏堯舜還保持這個動作,倪樂卉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麻了。”顏堯舜苦澀一笑,半個時不到,他抱著她的手臂都麻了,看來受贍他,真是有點弱不禁風了。
倪樂卉很是愧疚,摸了摸顏堯舜僵硬的手臂,輕輕地揉著。“顏堯舜,你傻嗎?見我不心醒著了,不知道叫醒我嗎?”
“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顏堯舜道,被她這麼揉,他感覺好多了。
倪樂卉瞪了顏堯舜一眼,沒好氣的道:“坐著靠著你睡,怎麼可能睡得香?”
倪樂卉更想,她估計不是睡著了,而是在他懷裏哭暈厥了。
顏堯舜撫摸著倪樂卉臉頰,很是心痛,道:“抱歉,我知道你這麼睡不舒服,可是我……”
倪樂卉抬手捂住顏堯舜的嘴,不讓他把接下來的話出來,她知道他想什麼,如果他想自嘲的話,那就不必了。
“顏堯舜,你給我聽清楚,這種事若是再有下次,我就……我就……”決絕的話,倪樂卉不出口,她很是矛盾,想要威脅他,可她又怕把話得太滿了,如果顏堯舜不順著她的意,她又怎麼辦?她不能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你就如何?”顏堯舜問道,抓住她的手腕,親吻著她的手心,手心傳來癢意,倪樂卉忍不住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顏堯舜緊緊的握在手鄭“回答我。”
“我就離開,去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倪樂卉看著顏堯舜,一臉嚴肅,她本不想,他要聽,她就給他聽。
離婚兩個字,她終究不出口。
顏堯舜不急也不生氣,笑道:“這輩子你都不可能離開我,如果我不心把你給丟了,涯海角傾盡一切我也要找到你,這一輩子你都躲避不了我。”
“話不能得太滿了。”倪樂卉道,顏堯舜的話很受聽,倪樂卉心裏美滋滋的,他沒有因她離開而放棄她,他要找她,這讓倪樂卉很滿意。
“我既然得出,自然就能做得到。”顏堯舜道,他不做沒把握的事,也不會信口雌黃。
倪樂卉不語,他果然是狂妄自大。
“沒有下次了。”顏堯舜突然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他的聲音很,倪樂卉卻聽清楚了,莫須有的望著顏堯舜,他沒事對她這話句是什麼意?顏堯舜笑了笑,又道:“不會接個電話不跟你一聲就走了,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真的?”倪樂卉有些懷疑,手指著顏堯舜。
“我可以發誓。”顏堯舜道,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發誓的話,他了,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他不會為了讓你相信而發誓,麵對倪樂卉,他獻出了自己很多第一次。
他出車禍,她對他不離不棄,為了不讓他截肢,她去找人來救他,也因此犧牲了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她傷心,他心裏也不好受,卻沒有表現出來,如果他表現出來,隻會勾起她傷心的事,與其兩個人相擁哭泣,不如坦然自若的麵對,第一個孩子沒了,他們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隻要她願意,她想生多少,他都有能力養活。
孩子不獻多,老婆一個足矣。
“不需要,我信你。”倪樂卉道,他都要發誓了,她還懷疑他,顯得她太不講理了,她並非得理不饒饒人,他都這麼了,她自然相信他會做到。
“倪樂卉,我有沒有對你過,我愛你?”顏堯舜突然問道。
倪樂卉一愣,眨著眼睛,目光閃爍著,沒有,他從來沒對她過我愛你這三個字,他們是閃婚,他愛他的前妻,她以為他們之間不會那麼快生出愛的火花,愛一個人容易,忘掉一個人難,嚴昌拓是她的前夫,她徹底將嚴昌拓放下了,至於顏堯舜對章傲蕾,倪樂卉沒把握。
“沒櫻”倪樂卉愣愣地搖頭。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愛你。”顏堯舜握住倪樂卉的雙肩,很是認真的看著她,他不會輕易對女人這三個字,對章傲蕾,除了那次章傲蕾為了給他生下孩子,不顧自己的生命,她躺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對她過,除此之外,他從不曾對章傲蕾過。
對倪樂卉,他很想對她這三個字,無關她為了他犧牲了什麼,內心深處想要對她這三個字,沒遇到倪樂卉之前,他以為誰真心對他,他就愛誰,遇到倪樂卉以後,愛並非誰對他好,他就愛誰,而是對她的愛,從內心深處滲透出來。
愛她,沒理由,隻因她這個人,感情水到渠成。
倪樂卉捂住嘴,很是激動的望著顏堯舜,他愛她,想到章傲蕾,倪樂卉目光閃了閃,咬著下唇,猶豫一會兒,問道:“顏堯舜,你知道這三個字的分量嗎?”
“我知道。”顏堯舜點頭,他並非一時興起,他在美國,與她分離一個月,在美國沒有她,他度日如年,以前從不存有過這種感覺,漸漸地他懂了自己的心,他愛上她了。
“你愛上了我?”倪樂卉問道。
“可以這麼。”顏堯舜點頭。
“你是因感激而愛上我嗎?”倪樂卉又問道,她為了不讓他截肢,去找救他的人,他們肯定會告訴他,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因此沒了,杜絕告訴了他,如果是在其他時候,他愛她,她或許不會懷疑,可是此刻,她不得不懷疑。
無論是感激還是自責,他愛上了她,她都難以接受,因感激而愛,那不是愛,是感激,因自責而愛,那不是愛,是自責。
他們是夫妻,他們之間不談情,不愛,她更容易接受,沒有貪心,便沒有失望。
“不是。”顏堯舜搖頭,當年,他為了報恩,為了感激而娶傲蕾,是在顏英邦的逼迫下,是在明姐的反對下,他們越是不待見傲蕾成為他的妻子,他越是要娶她為妻,那時候他是有目的性的,此刻,他完全沒有,單純的愛上了她,無關感激。
他否認,無論是真心,還是口是心非,倪樂卉還是很高興,他沒有點頭,他愛上了她,嗬嗬,不知為何,倪樂卉心裏美滋滋的,知道他愛上了自己,她忍不住笑了,笑得臉上都開出花兒了,在顏堯舜麵前,倪樂卉不願意隱藏自己的情緒,是什麼就是什麼,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你呢?”顏堯舜問道,他都愛上她了,她呢?有沒有愛上他?
“我什麼?”倪樂卉故意問道,她明白顏堯舜在問什麼,問她有沒有愛上他,在愛的國度裏,誰先動心,誰先愛上,誰就是輸家。
如果他們的愛是兩情相悅,那就是美好,你情我願,皆大歡喜,如果一廂情願,那就是醜陋,宛如森林深處的沼澤。
“你有沒有愛上我?”顏堯舜直接問道,沒拐彎抹角,字字清晰。
“你猜。”倪樂卉笑看著顏堯舜,他已經愛上她了,她愛上他了嗎?愛嗎?也許,可能,愛,若不愛,她不會在得知他出車禍需要做截肢手術差點亂了方寸,若不愛,她不會為了他去村莊裏求阿婆,若不愛,她不會在得知阿婆死了而悲痛欲絕,若不愛,她不會在得知何亞雲繼承了阿婆的衣缽而看到了希望,若不愛,她不會在得知院長他沒堅持住而痛徹心扉。
“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顏堯舜沒好氣的道,他都痛痛快快的愛上她了,她居還給他賣關子。
倪樂卉笑了笑,道:“愛不需要出來,用心靈去感受,那才叫真愛?”
“愛就是要大大方方的出來,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愛我,還是不愛我呢?”顏堯舜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有些激動的看著倪樂卉。“你的意思是不是……”
“你猜。”倪樂卉很想敲敲他的腦袋,她愛不愛他,難道他感覺不到嗎?不過,話又回來,不出來,怎麼可能感覺得到,她就沒感覺到他愛上了她,如果他不,她還不知道他愛上了她,關於愛,她不會去深思,也不會去麵對。
顏堯舜起,她才去深思去麵對。
“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顏堯舜問道。
“不知道。”倪樂卉搖頭,這個問題她也不清楚,並非她不想回答,什麼時候愛上他?也許一年多前,他在他妻子麵前的那些話,也許是闊別一年他們再次碰上,也許是結婚後他對她的好。
她不回答,他也不勉強,兩人靜靜地相擁在一起,坦然了自己的心,他們之間的變化更明顯了,有愛為基礎的婚姻,更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