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口脂的工序其實多,也不多。
但卻是細活兒。
摘撿花枝、清洗、晾曬、搗花、取汁很是繁瑣。
兩人搭配著幹活,也無什技術含量,楚霓起了話頭,倆人就開始聊起來了。
“雲娘,那倚紅樓的蕭嫵兒姑娘,欲在胭脂店定下胭脂水粉,每季一批次。”
楚霓方才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
“那嫵兒姑娘,待我們貨物補充齊全了,派人去與她一聲,她還,若能送貨就更好了。”
這城內的胭脂店,很少直接與春夕街那些樓裏的姑娘做生意,這事楚霓可不了解,聽了雲娘一番道才知曉。
聽著雲娘語氣似乎有些猶豫。
楚霓便勸道:“雲娘,胭脂水粉皆是服務於姑娘們的,尋常一盒妝粉都能讓姑娘們用上許久,這春夕街的不同,那一條街上有多少樓麵,您該是比我清楚的,若能在那邊有隸子,這胭脂店的脂粉定是不愁有剩餘。”
楚霓見雲娘聽了她這話,並沒有反駁。
繼續道:“若您是擔心那些龜公上門,讓往來的人見著,有不好的話,那便應了那嫵兒姑娘的送貨需求,尋些個送貨的夥夫去送,這也不是什麼重物,也要不了幾個工錢。”
雲娘深以為然。
做生意講究名聲固然重要,但這也有法子規避不是?
又想起,齊授已經知道了自己所在,他要麵子的,不一定會再來,但是家中還有一個十分擅長撒潑的老娘,這個需得防著。
自己身家皆壓在這胭脂店,也是得想法子,將胭脂店運轉起來,多賺些銀錢。
於是也應了楚霓提出的:“你的也是,待我想想。”
而後雲娘又與楚霓起那梅香。
原來,梅香是城中太師府裏的丫鬟,在外院幹活的,偶爾也出門采買的臨時要的,是胭脂店中的常客。
“她往日隻在我們店中購自己用的,其餘的份額是太師府中其他丫鬟要的,梅香都是去些更便夷店鋪買呢,沒想你能讓她如此高興,一下竟買了這麼多。”
雲娘調笑道:“真想見識見識,你那上妝的手藝。”
楚霓聽了作謙虛狀,笑了笑。
有人陪著做工,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但單這一搗花、取汁的步驟,兩人也忙活了兩個時辰。
而後雲娘帶著楚霓,進灶間做口脂。
添花粉、調製、加蠟、蒸製等步驟,雲娘皆無藏私,悉心教導。
也幸得楚霓聰慧,隻看雲娘做過一遍之後,也能獨立製出口脂。
本該雲娘花費兩日的活計,竟是與楚霓一起,一個下午就做完了。
楚霓在將最後一鍋藿香味道的口脂熬好,用長柄勺分裝到罐的時候。
阿青來敲開了雲娘家的門。
原來不知不覺中,竟已是申時。
阿青是陸大夫使來的,問楚霓是否好了。
因杏林坊今日閉店較早,已收陵麵,要回家了。
雲娘用了陸大夫的膏藥,麵上淤痕愈合得快,藥也喝著,無甚大礙,自己這樣子也實在閑不下來。
想著口脂現下也做好了一批,打算明早帶著楚霓去進貨,這樣明日下午就能開了胭脂店做生意。
於是兩人約好了明日於杏林坊前會合的時辰,楚霓就跟著阿青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