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還能有命麼?(1 / 1)

停歇了一息,楚霓複看向蕭嫵兒問道:“我方才來時就見樓前圍了好大一圈烏泱泱的人,她這次將陣仗搞得這般大,若是因此壞了樓裏的生意,那會被如何處置啊?可……還能有命麼?”

不怪楚霓多想,諸如她們這種賣身為娼為寄,雖花樓需得善待姑娘們用以攬留恩客,招財進寶。若能混到蕭嫵兒這等級,便挑客人服侍鴇母也是許的,眾人也願意給個三分薄麵。

但遑論你再紅火,都抹不去你這饒賤籍出身,身契俱是在鴇母手中掌握,便是將你捏死了,又能上何處討法呢?

蕭嫵兒聽得楚霓這話,原本吃栗子吃來的開心也漸漸變得失落。她舉了茶杯輕呷了一口,茶浸泡得有些久,甫一入口便將那栗子的香甜席卷帶走。

嚐著口中苦澀,蕭嫵兒歎道:“我也不曉得,但是這次情況不一樣。”

“那海棠此番重新掛牌,卻屢次受挫,竟被豬油蒙了心思,眼紅起新晉的姑娘們。若不是那進胭脂的龜公瞧見,那估計新養出來的那批姑娘都得爛了臉,做了醃臢事被揭發不悔過,竟還氣急敗壞跟苦主似的要在樓前上吊……”

又想到了什麼,捏著拳頭捶打桌麵,氣鼓鼓道:“海棠向來真,別人都盼著多攢錢的時候,她卻心心念念能得好姻緣,如今這般境地到底都怪當時那個酸腐書生!我隻盼那人不得好死!”

楚霓不好分什麼,便安靜地聽著。

見她得憤慨後,又跟瀉了氣的皮囊一樣愁容滿麵,便給她遞了顆果肉,蕭嫵兒卻是隻百無聊賴撥弄著桌上的茶杯搖頭,表示心情不佳吃不下。

後才幽幽歎了句:“但柳娘慣是個心善的,對樓裏的姐妹都沒過強迫的行徑,我便隻盼她這次也一如往昔和善,能輕饒了海棠……”

於蕭嫵兒那處得知此次事件始末後,楚霓離開樓子時便更能從這向來裹著洋洋喜意外殼的地方,品出日頭下陰影處的無奈。

稍有感觸罷了,倒也沒法真的左右楚霓心情。

待她與冬子打了招呼出了倚紅樓,新換上的袍子給她添了不少暖意,日頭當空,楚霓抬步便往田明香的胭脂作坊那處去。

田明香被楚霓和陸嘉言找去陪了雲娘兩日,因她丈夫又得出門,便讓雲娘收拾了幾身衣裳,隨她住到作坊去了。

雲娘的動向便是那夜去尋陸嘉言,他告訴她的。

闊別數月,田明香家的胭脂作坊終是擴了規模,她將隔壁院子買下,中間院牆打通,地界整整增了一倍。

又將新擴展的那處勻了一半地界,從雪凝香每月盈利中抽一部分當租金和人工費,專門用來生產雪凝香的爆款麵脂,並新穎的胭脂水粉。

且不別的,這一番新的設置,節省了財力支出,也省下另辟一處作坊需費的人力物力。省下的精力,也讓她們倆多了空閑,能調混更多新穎的胭脂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