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看戲的莫胡都替他捉急,這架勢,完全入套了。
“不妨,告訴你,四十四年前這裏爆炸,我的船隊正好路過,撿到了一個人。但肯定不是什麼叛徒,他他的族人有困難了,請我們來幫忙。”
老頭睜眼瞎話的本事真是一流,哪個幫忙的船隊會偷偷摸摸進人家的領域?也就忽悠一下這個局座和他那些明顯年輕的同僚們吧。
“為什麼這麼久才來?”
“我是船長,當然要聽我的指揮。”
“又為什麼要來偷技術?”
“幫別人之前不掌握技術難點,怎麼幫?”
“……我錯怪你們了。”局座愧疚道。
莫胡看著這個人的智商一路滑坡,就徹底放棄看戲的念頭了。有來有回才是戲,一邊倒的有什麼意思?
這麼敷衍的解釋也能信,不是他真的沒智商,就是船長抓住了軟肋——他們是真的需要幫助。
接下來的談話就變成了兩邊的討價還價,一個要求把族人帶出來,一個則是要求恢複船員的自由。
知道老頭最後肯定能占上風,但是莫胡穿著這麼重的探險服不免體力吃不消。看著兩邊變得友好起來,他也不閑著,跟旁邊的警衛一合計,便把那身行頭給褪了下來。
想想真是近墨者黑,以前當獄卒的時候呆頭呆腦、按部就班,上了這船後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活絡起來。
安副隊長沒這麼沒羞沒臊,隻是自己取下了那些掛件,基本的探險服依然在身。
終於,續了五杯茶的工夫,兩邊終於談妥。船隊的人可以在“繩圈”上自由的活動,但必須在他們的視野裏,那個族人也必須立刻找來和他的族人會麵。
“要是你們幫不上忙,這賬我們就得從頭來算。”局座到最後拋下來一句狠話,強調了自己的地位。
船長敷衍表態之後,便把具體工作丟給了左右二人,自己找六隊長去了。
“技術圖紙拿到了沒?”會談室裏人群散去,三隊長過來詢問二人。
“沒有,那裏的資料被清理過,已經被挪走了。”安此時回答道。
三隊長一聲歎息,立刻去傳達工作安排了。“辛苦你們倆了,去休息一下吧。”
久久沒有話的七隊長,領走了他的船員,徑直往主船停靠的地方去。
“跟我來,船長要你們在旁邊觀瞧。”
停機庫裏人來人往,船員與當地人互相交流,其樂融融,就像在港口一樣。
這些與世隔絕的人大概也很好奇外麵的世界,莫胡猜測到。
來到船艙外,隻見站著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局座,他探個腦袋向往船裏張望,不用,肯定是在等那個族人。
莫胡也想知道,這老頭什麼時候把六隊長找過去的?是不是在他挨打之前?於是他也站在一邊,反正七隊長領他來的,奉令行事。
許久之後,老頭從裏麵晃悠出來了,背後跟著一個,人高馬大,雙手超規,看個影兒都知道是六隊長赫托斯。
兩人邊交談邊走來,步履緩慢,神情也嚴肅。很可能,老頭在跟他講述發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在串詞,免得謊言被戳穿。
無論如何,不長的距離兩人墨跡了好幾分鍾,把旁邊的局座可激動壞了。
六隊長來到麵前的時候,局座已經是控製不住情緒,涕淚縱橫了,他一把撲進六隊長的懷裏,臉埋進去,也不管鼻涕眼淚抹了人家一身,嚎啕痛哭起來。
“爸爸,您沒死啊。”。
一瞬間,時間凝固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活計,齊刷刷的看向這裏,當地人那樣驚訝的、七隊長一樣欣慰的、船長這樣安然若素的……都有。
其中也有莫胡這樣好事的,瞬間就察覺到一出狗血劇已然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