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別海人還是恐*怖*分子,這種任務非李智慧不可。
別說山體炸平了半邊,隻在滾落到山溝的砂石中發現了少量血肉,沒有一具稍稍完整的屍體,即使有,誰又能分辨出是海人間諜的還是恐*怖*分子的?
隻有李智慧能夠嗅出來。
在委內瑞拉圭亞那雨林練式的李智慧接到命令,火速帶著賀琴和晴嵐趕往澳大利亞暮伊山區,路程得四天以上。
暮伊山區西部一片密林中,章鳴找到一處理想的搭建窩棚的地方。這裏有三棵樹傾斜相互依偎,形成天然的支架,底下樹與樹之間一兩米的距離,正好夠身子平躺的長度。
林間掉落的樹枝細而短,能用來搭建圍牆和頂棚的樹枝隻有從樹上往下撇,身上沒有任何工具,章鳴隻有徒手撅樹枝。好在他力道足夠大,蹦的也高。他看中一根樹枝原地跳起,抓住後用力一拽,基本上一下一根。
沒用多長時間,窩棚搭好了。
章鳴又在林地收羅不少幹草鋪在窩棚裏,一個對付能睡覺的暫住地算是弄好了,
住的地方弄好,肚子卻“咕咕嚕嚕”叫起來。也是,采礦四部馬管理的規定:一天隻吃兩頓飯,早餐沒有,中午晚上各吃一頓。現在天已經黑盡,陸地時間是晚上九點半,章鳴餓了一天,從早上起到現在沒進一點食。
雖然接近五段所需食物相比剛從海裏上來那會兒少了不是一星半點,但一整天不進食還是餓的難受,尤其這天東奔西跑不說,利攻擊使用異能非常耗費精力,更需要食物補充。
他本想忍住饑餓,用練式來轉移注意力。練了不到一個小時,實在難耐腸胃的抗議,隻好鑽出窩棚,到林子裏轉悠,看有什麼可吃之物。
轉了一大圈,隻見不少昆蟲、老鼠和蛇,大點的動物一個不見。
期間他殺了一隻老鼠,正彎腰準備撿起來撕掉皮吃的時候,一種莫名其妙的抗拒感襲來,使他不容多想地直起腰放棄了。
他在翻著灰白肚皮的老鼠麵前站立了很久,對剛才自己那種抗拒感十分不解。按說陸地的動物都是上岸後第一次見,以前礦洞做飯的人煮的袋鼠肉,他吃的時候沒有產生這種感覺……這是什麼感覺呢?就像在海裏吃任何魚類他都能很容易吃下去,但試著想想吃海底的泥沙,他的腸胃就一陣痙攣。
剛才準備撿死鼠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老鼠從形象上看和袋鼠長的差不多,隻是小了很多,為什麼吃袋鼠的時候沒這種感覺?
章鳴腦子裏有些亂。智商再高,本能的這種身體反應他還真沒法推出道道來。
他想是不是身體受傷之後反常的反應,試圖再去撿拾死鼠的時候,不僅腸胃極度不舒服,喉嚨還有作嘔的感覺,而且他的身體像不受控製地想馬上遠離死鼠,仿佛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章鳴深感奇怪。
為了試驗是不是受傷後不正常的反應,他把目光投向樹根旁一隻叫蠍子的昆蟲。他對那難看的蟲子不反感,有吃的欲望,可惜太小,肉隻夠塞牙縫,放棄了。
他看見一條正往樹上爬的蛇,他除了有點怕這種動物,沒有多大進食的反感。一波利攻擊殺死,腦子裏故意和撿死鼠時想的一樣:撕了皮吃……對這種長條狀動物身體也有抗拒,但很微弱,而且,腦海裏對這種動物竟然似乎有某種說不清的東西……
真是奇了怪了!
章鳴自從離開大海還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
想不清先不想吧,填了肚子再說。章鳴把蛇皮撕扯下來,帶著血啃蛇肉……等等,又是一種感覺,似乎吃蛇肉的時候腦子有什麼被觸及到……回過頭體會的時候又什麼都抓不住……
腦子一直都很清亮,今天是怎麼啦?
他告訴自己忘掉這種感覺,它似乎引起了腦子的混亂。“不想不想不想,趕快吃,吃完練式……一百四十個同伴啊,還有長官馬管理……大仇未報,大隊長那兒搞不好明天有重要任務要完成,怎麼能被無聊的事幹擾呢?”章鳴告誡自己。
其實章鳴自己不知道,今天的感覺並不反常。當初在“深海”號遊輪艙房裏,SVP特工給他的帽子裏安裝了基諾洛夫的LIR強製恢複記憶的針劑,這種藥進入人腦後不會失效,當記憶被強製恢複,剩餘沒使用完的藥保留在腦組織中,而再次被海人洗滌喪失過去所有的記憶後,藥物又開始產生作用。隻是藥量早已被消耗了一部分,作用起的緩慢、微弱。
過往的某種東西被觸發,能夠輔助藥物恢複記憶。
人類對事物的記憶有遺傳因素和懵懂期——比如幼兒時期經驗的不自覺儲存。這種儲存除了在大腦中,一部分在身體裏。
如一個人很小的時候學會遊泳,後來盡管幾十年沒下過水,一旦下水,身體的記憶力自動調出,你可能會驚訝地看到:你認為不會水的人撲騰幾下後,竟然無師自通地在水中暢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