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憐無法拿遊戲的公平性說事,此刻他們雙方之間是公平的,沒有人再動過牌,也沒有看過牌,他們對於整副牌的記憶全都來源於上局遊戲中的那十秒——在這一點上,他們無疑是公平的。
即便洛淼上局遊戲中打亂過紙牌……即便他猜測洛淼記住了這些被打亂的紙牌背麵的數字……他也依舊不能這說事,不能歸其有失公平。
這場遊戲,仍然在規則之內。
“你可以先抽牌。”洛淼看著宇憐,說道。
因為二十一點中能組成高點數的牌組太多了,所以反而從容起來了嗎?
宇憐低頭看著桌麵上淩亂的撲克牌,反複回憶著自己那時所記住的牌,回憶著洛淼打亂的牌中那些數字高的紙牌大致移到了哪個位置。
借著模糊的印象,宇憐在桌麵的一側抽取了兩張牌,他拿起牌,以一個隻能自己能看見的角度看向這兩張牌的牌麵數字。
梅花9和黑桃6——十五點。
這個點數已經算是比較大,如果是在一般的賭局中,大多數人可能會放棄繼續要牌,畢竟後麵如果在抽中一張超過六點的牌,那將會被減去二十一……大多數人的“賭徒”心理其實並不強烈,又或者說他們本性偏過於保守——比起可能會抽中一張“好牌”,大多數人並不願承擔更高的風險。
“要牌嗎?”洛淼注視著看著牌麵沉吟的宇憐,問道。
“要。”宇憐毫無猶豫地回道。
這十五點能贏過洛淼的可能性可不高,既然還有“要牌”和“換牌”的機會,他沒理由不用——現在還沒有到需要承擔風險的時候。
洛淼點了點頭,讓宇憐繼續抽牌。
宇憐從桌麵中心抽出了一張背麵花紋與其它的撲克牌無異的紙牌,他捏著紙牌的一角,揭起來看了一眼紙牌的數字:
A。
宇憐不如意地砸了砸唇,心裏想著如果他第一二張抽出來是A和9就好了,這樣即便洛淼真能抽出一組二十一點他也能打平一局……可惜這張A是第三張。
按照A的第一種算法,這張A隻能為這組牌增加一點的點數,也就是從原先的十五點變成十六點。
這樣的點數依舊不是宇憐想要的。
“我要換牌。”
洛淼聽見了,他靜靜地坐在原位,等待宇憐再次抽牌。
方塊J——宇憐抽的第四張牌。
梅花9、黑桃6、紅桃A、方塊J——這四張牌能組成的最大的牌組是梅花9、紅桃A、方塊J,二十點!僅差一點便能達到“二十一點”的最大點數。
這幾乎是宇憐能組成的最大點數了,繼續換牌的話,按照洛淼製定的遊戲規則,他必須要棄掉原有手牌中的一張,這樣無疑破壞掉他目前的二十點牌組。
除非他能抽到J、Q、K、10、2這五張牌;之前的“三公”中已經出現並並被剔除了黑桃J、方塊Q、紅桃Q、黑桃K這四張牌,而現在他手中還有一張方塊J,四種花色,二十張能組成二十一點的牌中已經除掉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十五張牌混在桌麵上還剩餘的四十二張牌中。
有百分之二十八的幾率他能抽中J、Q、K、10、2中的一張,但也有百分之七十二的幾率會讓他破壞已有的牌組……
宇憐拿出了黑桃6牌,攤開,放在了手邊,示意自己棄掉了這張牌,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換牌。”
宇憐仍不滿足於這“二十點”,即便有百分之七十二的幾率會破壞牌組,他也不在乎——他不是壓上了性命的洛淼,而是這場遊戲的推動者,輸了,他也不會損失半點。
這是一場並不公平的對賭,從一開始便是。
宇憐抽出了第五張牌……紅桃8。
運氣到底是沒有這麼好……宇憐看著這張紅桃8,頓了一秒,將三張手牌中的梅花9棄掉,換上了紅桃8。
至此,宇憐所有能改變牌組的機會耗盡,他的點數停在了十九點上。
“到我了。”見到宇憐棄掉了第二張牌,洛淼平聲說道。
他看了一眼桌麵上淩亂的撲克牌,頓了頓,隨後伸手從其中抽出了兩張牌,確認了一眼點數後,洛淼直接翻開自己牌組,說道:“停牌,二十一點,我的點數。”
黑桃A和方塊10——洛淼的牌組。
真的把所有牌都給記住了……在洛淼沒有“要牌”“換牌”,僅僅是抽出了第一二張牌後便直接翻開的時候,看見這兩張已經組成了最大點數的黑桃A和方塊10,宇憐的內心產生了輕微的動蕩。
僅僅隻是用了兩張牌便決定了勝負,說明了洛淼沒有失誤,證明了他具備著超乎常人的速記、記憶能力!
這份棘手的能力無疑會讓宇憐的優勢大大縮減,甚至消失,假如後麵要是製定了能運用速記能力增大優勢、乃至決定勝負的遊戲玩法,那麼局麵對他相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