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季,你有沒有感受到什麼異樣?”因著自己身體的羸弱,月橘感到體內的妖力也在快速的消散。若不是因著那道提前布好的結界,月橘很難發現敖家客棧這邊的異樣。
來到寬敞空曠的小溪邊,月橘緩緩合上雙眼去感應,卻察覺不出絲毫的以異樣,隻得轉身問道夜季,請求他的幫忙。
“有妖氣,但這妖氣若隱若現。要麼是極強的高手隱蔽在這河中,要麼就是妖力極強微弱的普通小妖。但若是普通小妖,怕是根本連陽界的絲毫仙氣也承受不住,我來這裏,他必死無疑。”夜季迫使自己專注地盯著平靜無波的小溪水麵。
月橘緊緊靠在夜季的懷裏,一隻手需要拽著夜季的腰部的衣襟才能勉強站起身子,警惕地觀察著空蕩蕩的竹林,虛眯著眼睛,麵色陰鬱,冷笑道:“還有一種,便是那隻妖精的屬性正好與這世間的某個自然的東西極其相似,比如說小溪。”
說罷,月橘緊盯著溪麵的動靜,伸手扯了扯夜季的衣服,示意他進入戰鬥狀態,刻意停下,頓了頓,誌在必得地戲謔道:“比如說……”
“藏在小溪裏麵的水蛇……”
話語間,滿是不屑與鄙夷,聲音刻意地放大,明顯是說給小溪中的某個妖聽的。
小溪的水很淺,在陽光的招搖下閃爍著搖曳的波光,好似珍貴的珠寶,璀璨而明亮。七月的晌午,無風吹風,熾烈的陽光毫不客氣地照耀著每一位試圖與之抗衡的生命。
就在蛇字離嘴的那一瞬間,月橘透過溪麵反射而來的粼粼波光發現了平靜條紋之下的一個滾動,輕輕拉扯著夜季腰間的衣服,指著那處道:“就在那裏,不用客氣,直接下殺手吧。”
夜季望著月橘陰冷而決絕的麵龐,腦海中閃過一瞬的驚愕與困惑。好像眼前的這個小妖,明明與月橘擁有同一張麵孔、同一副嗓音,她們明明是同一個人,此時卻顯得極其的違和,卻又帶著足以令他心亂如麻的邪魅與魄力。
轟鳴的爆破聲從溪麵炸開,將平靜的水麵瞬間炸開以道寬十米的豁口,好似一麵堅實牢固的鐵牆在以瞬移的姿態朝著溪麵轟隆推去,頓時激起了千層高的波浪,卻因為水流較少,綻開朝上的大石隆隆向上衝擊,衝上百米,狠狠砸下,將整個溪麵掀開一層又一層的浪花。
“果然還是你厲害一些。”白練一襲紫黑色長裙,戴著半透明的黑色麵紗,騰空在上,妖嬈邪魅地看著月橘,戲謔地說著,神色玩味,目光來回在月橘與夜季身上打探,充滿了意味深長的曖昧。
隻是她的依舊聲音嘶啞,像是某個尖銳的利器一點一點地劃破僵硬的遁甲,使人煩躁難忍。
“白練長老今日前來,怕不是為了來敘舊的吧。”月橘坦然地接受那道不善且無禮的打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嘲諷,冷冷地問道。
“我來這裏自然不會是為了你這麼一個小妖。”白練目光妖嬈嫵媚,趁著夜季抬眸的瞬間,扭動著身子慢慢靠近。鼻息將紫色輕薄的麵紗吹動,雪白光滑的肌膚若隱若現,好似故意露出一點,卻又藏住許多,半遮半掩間,愈發撩人。
嘴角勾起一道妖嬈邪魅的弧線,朱紅的唇瓣隨著吐出的氣息微微張開,帶著撩撥的誘惑,對上夜季的視線,緩緩地走來,柔聲一笑,道:“仙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練長老,我可真為你是堂堂陰界長老而感到羞赧。”月橘睨著視線悄悄朝夜季的方向看看,見他呆滯在原地,便以為夜季也中了白練的魅惑,內心瞬間生了一股煩躁厭惡的情感,抬腿上前一步,將夜季護在身後,冷嘲熱諷地笑著。
“看來白練長老你也就那麼點本事了。”月橘似乎從未這般對重新審視白練長老的麵容,近看之下才發現,她真的不愧於陰界第一美貌的稱號,心下忽地生出了一股緊迫感與心虛,害怕夜季當真因著她的美貌而拋棄自己。
“你在害怕?”白練輕鬆地繞開月橘伸出一雙纖細光潔的手,好似要撒嬌,又好像很嬌弱的樣子,挽住了夜季的手腕。
月橘驚慌失措,顧不得身體的疼痛與難受,轉身便想要將那雙陰險漂亮的手揮開,卻隻聽一道震耳發聵的轟隆聲從遠處山坡上滾落下的泥石而驚醒。月橘呆呆地看著夜季滿臉的鄙夷與厭惡,那隻遒勁有力的手毫不客氣地朝著白練的位置推去。
白練早有預謀,便是一開始算好了會失敗的可能,一步一步地朝前,趁著對方沉浸在從未見過此情此景的驚恐中,將蛇毒彌漫在空中。烏紫色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迅速地竄進月橘的呼吸與鼻翼,融進她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