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十萬八千歲壽辰,是三千來昆侖山最盛大熱鬧的事情,九天十地,仙、神、佛、道都有人前來賀壽,連地藏菩薩,西天佛祖和南海觀世音都親自前來,身為天庭帝君的玉皇大帝則是最後時刻到來。
昆侖山上的所有仙女都忙碌起來,按照身份的高低各司其職,半點懈怠都不敢。而因為弱水的存在,凡是大羅金仙以下的仙人根本無法突破西王母親自施法部下的禁止,飛渡三千弱水到達昆侖山頂,因此仙鶴便成為那些道法還沒有修煉到大羅金仙境界,而且沒有仙禽代步的仙人們的坐騎,負責將他們迎上昆侖。到了昆侖山頂,便有接引仙子帶他們趕到瑤池,先是在簽禮處奉上各種珍奇異寶、仙丹靈藥作為賀禮,之後再趕赴瑤池,當麵向王母賀壽。
當所有的仙子都在忙碌的時候,戀卻依然在“靈禽園”喂養仙鶴。今天的她要比往日辛苦的多,因為仙鶴們要前去迎接各路賓客,仙鶴的數量畢竟有限,而賓客卻遠遠是仙鶴的數倍,因此,一隻仙鶴在往返間需要休息和喂養。在疲憊之後,它們的食量要大過平時許多,戀也比平時辛苦幾倍。
修道幾千年已然能幻化成人形的鶴仙,一邊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子孫們辛苦挨累,一邊摸著胡子在戀的身邊幫忙。他即便是幻化成人形也是一張仙鶴的臉,綠豆般大小的眼睛,紅色細長的鼻子,一張扁長的最,頜下三縷半青不白扭曲在一起的稀拉拉的胡子,模樣滑稽可笑。
“鶴仙爺爺,你不用幫我,我自己行的,昨天晚上我就準備好了足夠的鮮魚,隻要丟給你的徒子徒孫就行了。這麼大的太陽,您老人家還是去樹蔭下涼快一會吧。”戀搶過鶴仙手中盛魚的竹簍,滿臉汗水的說道。
鶴仙習慣性的在說話之前摸著他那加起來也不過三十根的胡須,嗓音沙啞的道:“我這幫子子孫孫都在辛苦,我這老祖宗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盡盡力,心裏舒服點。”
戀嬌豔的麵龐現出燦爛的笑容,道:“鶴仙爺爺,你怎麼不去瑤池湊湊熱鬧啊?那裏一定有您愛喝的‘醉仙醇’美酒,還能見到許多您的老朋友。”
鶴仙撇撇嘴,道:“就是因為會見到那幫老朋友,所以我才不去湊熱鬧,記得娘娘十萬五千歲大壽那次,太上老君的那頭青牛,張果老那頭笨驢,還有如來座下的那隻金翅大鵬,都好酒成性,把我珍藏了三千年的‘醉仙醇’給喝了個一幹二淨,最後還說我不夠義氣。你說,這次我還能讓他們抓到我的影子嗎?”
戀瞪大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驚訝的問:“什麼時候連青牛、毛驢和大鵬鳥都和您一樣喜歡喝酒了?”
鶴仙一副‘你還太嫩’的表情,撚須道:“你才活幾歲,這九天十屆的事情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你以為我們喝的是酒啊?那不是酒,那是仙露,每個仙禽靈獸喝了都能增長道行的。但是這些家夥在自己的道場一千年也撈不到一滴,隻有到了別人的道場才能死不要臉的喝個夠。”
戀被鶴仙的話逗笑了,將空竹簍往身後一丟,拉起鶴仙來到樹蔭處,將事先準備好的‘醉仙醇’送到他手裏,然後笑著道:“那為什麼這些仙禽靈獸不去找左極討酒喝?”
鶴仙喝了一口‘醉仙醇’,閉上眼睛慢慢的回味片刻後回答:“別傻了,誰不知道左極脾氣最是古怪,她從不喝酒,隻喝天露龍涎。找她討酒喝定會被他罵個狗血噴頭。”
戀凝著好看的眉頭,問:“天露龍涎?那不是我每天送到南天門,讓哪吒三太子轉呈給帝君飲用的嗎?左極怎會喜歡喝那個東西?”
鶴仙眯著眼睛,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帝君飲用它是為了修煉道法,這天露龍涎有輔助之功效。但左極卻是因為兩千年前為赤焰仙女駕鳳輦過瀚海之時,赤焰不小心將頭頂的珊瑚釵遺落瀚海,那是帝君所賜,一旦遺失將受重罰。左極心疼赤焰仙子,便衝到瀚海之中為她尋回珊瑚釵,結果中了獊食之毒。而這天露龍涎則是唯一能將獊食之毒壓下的解藥,隻一滴便有奇效,隻是要堅持服用三千年才能徹底將毒解去,這也是她這些年每天都隻飲天露龍涎的原因。”
戀這才明了的點點頭,道:“那她新生的小鹿先天殘疾,是不是也和她中了毒有關呢?”
鶴仙麵色沉重的道:“是啊!你別看你每天都從瀚海上飛過,而且並未覺得它有什麼危險,隻是一片炎熱的沙漠,那是因為你在它的上空,並沒有真的踏在上麵,一旦踏上去,就有可能被隱藏在沙子裏無處不在且細小若絲的獊食所襲擊,它們最喜歡吮吸仙人身上的仙氣,因此隻要有仙人落在瀚海裏,片刻間便能招來成千上萬的獊食。就算強如大羅金仙,獊食也能在三日內將他吮吸的屍骨無存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所以你要記住,無論如何千萬別踏足瀚海!”
戀一臉輕鬆的道:“怪不得我每天要去九重天南天門之前,你都要叮囑我不可以在瀚海上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