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兒看了一眼那四個青年,轉過頭來衝服務員說:“這是我老公,我們還沒吃完,幹嘛趕我們走。”女孩兒的聲音很柔很甜,入耳的感覺仿佛能酥了骨頭一般,很有“吳儂軟語”的味道。
涯眉頭微皺,心中讚歎她反應迅速的同時不禁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眼。這女孩兒也就二十歲左右,屬於那種小巧玲瓏一類,皮膚分外白皙水嫩,在燈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澤,如瀑的長發自然的披在肩頭,圓領的T恤衫正好凸顯出她細長如天鵝一般的脖頸。頭發的烏黑與皮膚的白皙形成明顯的反差,有種動人的視覺衝擊。因為那副超大太陽鏡遮住大半麵龐的緣故,尹天涯隻能看到她小巧的瓊鼻和紅潤的櫻桃小嘴。瓜子臉、瑤鼻、小嘴,符合中國傳統美女的標準,即便忽略她被太陽鏡遮住的麵龐,隻看她的皮膚以及顯露在外的臉部麵容,就能確定她異常美麗。
服務員顯然並不相信這女孩子的話,禮貌的問尹天涯:“先生,這位女士真的是您的妻子嗎?”
涯知道服務員的難處,他們誰都得罪不起,而在這個好人怕壞人的年代,相對於那四個青年來說,自己和這個美女似乎更容易講道理,因此才會向自己詢問。他無意難為這個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服務員,因此淡淡的說:“我不認識她,你給我買單吧。”
服務員感激的衝尹天涯一笑說:“謝謝您先生。”說罷轉身要去收銀台取帳單。
女孩兒沒有想到尹天涯會這麼直接了當的戳穿她的謊言,在她的印象裏男人通常都不會拒絕與她這個小美女同桌用餐的機會,在驚訝難堪的同時禁不住習慣性的噤了噤可愛的小鼻子,忽然嗲聲道:“老公,人家不就是遲到了一小會兒嘛,那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嘛,老總要開會,我也不能偷跑是吧?你知道的,我好幾個月前就想吃‘麻辣小龍蝦’了,求求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你看把人家服務員唬的,真把我當騙子了。”
服務員聽到女孩兒的撒嬌下意識的站住,對自己的判斷立刻產生了懷疑,因為女孩兒說話的口氣和肢體語言無疑可以證明她確實是這位先生的妻子,隻不過是因為她的遲到而令男人生了氣。想到這兒她連忙又看向尹天涯,疑問的神色不言自明。
尹天涯麵現一絲譏誚的冷笑,若是在六年之前他或許會因這女孩兒的美麗和機靈的表演而故意展現紳士風度,配合她將這出戲演下去,可惜六年後的他對女人、尤其是善於撒謊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美麗女人生出了厭惡情緒,一個隻為一個座位就可以叫陌生男人為“老公”的女人在他眼裏和臨街叫賣的“小姐”在本質上沒有任何不同,因此他對服務員禮貌的道:“麻煩你給我買單,我趕時間。”
服務員雖然依舊滿臉懷疑,但客人的合理要求是她不能拒絕的,因此快步走向收銀台。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風度!幫我個忙你會掉塊肉啊?”女孩兒明顯因為尹天涯的“不識美人恩重”而大為惱火,兩隻小拳頭握得緊緊的重重敲擊桌麵,上身前傾,腦袋衝到距離尹天涯的臉最多十公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像一隻要吃人的小老虎一般低聲廝吼道。
因為身體的突然動作,導致她胸前的豐盈自然的擺動,不禁讓尹天涯意識到女孩兒擁有傲人的資本,更意外的發現她除了一件肥大的白色T恤衫外裏邊竟然是真空的!那股淡淡的雛菊香鑽進尹天涯的鼻子,讓他迅速後仰身體,以躲避女孩兒毫無防備之下的質問,眼睛再次掃過她胸前的高聳,嘴角那抹譏誚變成不加掩飾的厭惡,冷冷的道:“不做你的老公是因為你的吸引力不夠,和風度沒有關係。”一個隨便叫人老公,同時穿成這樣就敢到大廳廣眾之下招搖的女人實在很難讓他心生好感。其實也正常,出了‘九仙坊’的大門向任何一個方向走,最遠不超過一百米就能看到一家大型的夜總會,因此有“小姐”出現在這兒根本不足為奇。
“你!”女孩兒伸出中指指著尹天涯的鼻子,憤怒的道:“你少臭美,誰要你做老公!要不是因為我偷--出來一次不容易,我又實在沒時間等,你想見我一麵都甭想,哼!”
尹天涯實在提不起興趣和一個“小姐”爭吵——雖然他很想問問什麼時候坐台小姐的時間也這麼寶貴了?他抬頭望向收銀台的那個方向,發現剛剛那個服務員正被那四個“雜毛”青年圍著,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們很生氣,服務員一邊解釋著什麼一邊還用手指著尹天涯。四個雜毛青年目光同時看向尹天涯,隨即用力的推開那個服務員向這邊走來。
“喂!你倒是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不過是讓你幫個忙,大不了我給你點錢還不行嗎?我真的很想吃這家的‘麻辣小龍蝦’,可是他們都不讓我吃,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跑出來的,好不好?你要多少錢你說啊!”女孩兒見尹天涯竟然不理自己,更加生氣,聲音不由得加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