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歸璨以逸待勞,他已經收到了道鑒的飛符傳書,心中也是難掩激動,本以為道鑒師叔會斟酌一二,卻沒想到如此相信他,竟是直奔蒼雲尺而去。他也擔心道鑒師叔的脾氣,若是一個不自在,此事鬧大了,生怕他被劍閣的長老們責罰,更是怕遇到危險,畢竟那人修為法道極為不凡,應該是蒼雲尺內頂級高手之一。
不過既然已經去了,那他也要將虛妄山調查幹淨,以免錯過了時機。現在每一刻都極為重要,距離花子苗出世隻有不到十二個時辰。
陸尋雲與宋知玉以及許青池、獨孤半城都守著他,等著虛妄山送上門來。
周歸璨倒滿了一碗酒,對眾人道:“諸位哥哥,我周歸璨一己之私,你們卻甘願陪我,這番恩情難以言表,我周歸璨隻能敬哥哥們一杯。”
半城笑道:“這是一碗。”
陸尋雲道:“歸璨,我們既然願意跟隨你,花零也說了要我們不計生死護著你,那便不要如此見外。再說此事非你的一己之私,乃是關乎每個人的大事,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宋知玉五指捏花,做了個勢,點頭道:“不錯,咱們是什麼人,邪山的小醜。咱們有什麼遺憾?也沒有。自從狂神隕落,邪山分崩離析,我們也已經失去了歸宿。花零沒有一爭之心,我們也隻能陪著,這茫茫天下,哪裏會有淨土呢。”他拿起大碗,兀自喝了,放下又道:“我們修煉是為何,是為了長生不老嗎?便是子午穀裏的前輩,也沒有聽說誰會永生不死。既然修煉了,那就是要一較高下,站在這風雲之巔的。”
許青池道:“不錯,我們苦練多年,不去享受榮華富貴。這邪山裏清貧,去了東上正道,也不過是陷入了另外一個條條框框裏。隻有做那大惡人,亦或者是那富貴老爺,才有享受不盡的舒坦。咱們既然不要,也不在乎那些,不過是想要在這蒼茫世界裏,爭奪一個第一罷了。”
周歸璨一飲而盡,抹嘴道:“說的是,我本不過是一個正道小弟子,時也命也。若不是當年木林鎮一事,我入了邪山,恐怕也沒有如此際遇。修煉一道漫長,有人修煉百年,卻也是渾渾噩噩度日,我周歸璨不願如此。”
眾人一一喝了。
小斑子突然現身,喝了聲彩,道:“公子和各位前輩當真豪氣幹雲,我小斑子雖是一介女流,卻也想要隨著公子和前輩們,去爭一爭這個天下第一。”
半城哈哈笑道:“小斑子都有這等氣魄,咱們更不能少了,當年七神之五力戰狂神,自從吳描霜之後,天下再無第一。刀放空當年勉強能說一句天下無敵,卻也難敵七神,狂神雖然是咱們的主人,但咱們也清楚,他非七神對手。”
陸尋雲道:“小斑子可要喝杯酒?”
小斑子過來坐下,拿起碗,道:“半城前輩說的是,七神是我們不可仰望的存在,但就是要超越他們!”
大家叫好,小斑子一口喝了,微微皺眉,她雖然有些酒量,卻也很少如此一口鯨吞。
周歸璨道:“七神是傳說,高不可攀,但那子午穀裏是否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呢?”
陸尋雲道:“這就難說了,子午穀乃是我輩修士的起源之地。”
小斑子不勝酒力,與大家喝了幾碗就休息去了,她雖想守著公子,卻也知道她修為不夠,再加上之前受傷,更是累贅。心知肚明也就不敢說出來,生怕拖累了公子。先是照看了下君少康,想起今晚要和虛妄山一戰,幹脆不回房間,就在君少康的屋內趴著睡上一覺。
過了片刻,君少康眉頭一顫,微微睜開了眼睛。他茫然的看著,忽有所感,扭頭看去。
‘有人憐你疼你,不顧生死救你,你可知好歹?’
守門人藍的那一番話回蕩在腦海,君少康想起身,又無法動彈,心中一陣酸楚。他靜靜看著小斑子,心中竟又是著了蜜一樣的甜,如此目不轉睛,不知不覺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