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之後,陳郎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副不再開口的樣子。
看到那一幕,趙南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果然自己還是成了壞人,自己這麼做隻是為了染紅自己身上的官服嗎?
看了一眼陳郎中,趙南星開口說道:“你就沒有什麼其他想說的了嗎?”
陳郎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些無奈的說道:“大人想讓我說什麼?”
有些事情可以說,有些事情卻沒有辦法說。一旦自己開了口,整個工部全完了,牽連這麼多人,搞死這麼多人,自己的身後事怎麼辦?
這樣的口不能開。
趙南星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你什麼都不說,那我就隻有上奏陛下了。”
沒有回答趙南星的話,陳郎中依舊沉默以對。
與此同時,在錦衣衛的北鎮撫司,韓礦也在一個個的審問。
現在跪在韓爌麵前的是姚宗文。
姚宗文的臉色非常難看,梗著脖子,咬死了是魏忠賢誣陷。
之前姚宗文翻過一次案,後來又翻了回來,然後就死咬著魏忠賢。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無論怎麼逼供,他就是不開口。
如果最早姚宗文有這樣的骨氣,也不至於後來翻供。
韓爌麵無表情的坐著,不去理會姚宗文的叫囂。
“本閣今日過來,不是聽你來說這些的。”韓爌麵無表情的說道:“本閣問你,你是否收受了劉國縉的3200兩銀子?”
聽了韓礦的話,姚宗文一愣,隨後猛地搖頭,“我沒有收。”
“案犯否認,記錄在案。”韓爌轉頭對一邊的文書說道,隨後又轉回頭看著姚宗文,開口說道:“去年十二月初七,晚上整燈十分,你在哪裏,在做什麼?”
“我在家裏。”姚宗文開口說道,臉色有一些嚴肅。
“你在幹什麼?與什麼人見麵?有什麼人可以作證?”韓爌再一次開口問道。
“在見劉國縉。”姚宗文咬著牙說道。
“你們見麵所謂何事?”韓爌追問道。
“為了彈劾熊廷弼的事,我向他打聽了一下熊廷弼在遼東的事情。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明、為了陛下!完全是出於公心,並沒有私心在裏麵。”姚宗文連忙說道,臉上已經顯得有些驚慌了。
“劉國縉也是這麼說的,但他說的是他拿了3000兩銀子賄賂你。除了劉國縉之外,跟隨劉國縉一起去的隨從,他也可以證明,因為3000兩銀子就是他帶去的。除此之外,你府上的管家也可以證明,這裏是禮單。”
“人證物證俱在,即便沒有物證,依照大明律法,三人成證。無論你是否認罪,都可以證明你收受了劉國縉的賄賂。”
“既然收了錢,那麼事後和劉國縉一起彈劾熊廷弼,本閣就可以認為是你們相互勾結、結黨營私。所以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來人,讓他畫押!”
旁邊那兩個錦衣衛立馬就衝了上來,拿著印泥和文書走到了姚宗文的麵前。
此時的姚宗文已經失魂落魄了,如果是之前的審問或許還沒有什麼。但是這次不一樣,朝廷派來的是內閣大學士,基本上這次的案子到這裏就結束了。
如果自己這麼被定了罪,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裏,姚宗文連忙向前爬了幾步,然後開口說道:“我要檢舉,我要彙報!”
韓爌看了一眼姚宗文,眼中閃過了一抹悲哀。
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感情用事,便接著說道:“你說吧。”
到了這個時候,姚宗文也沒有了再抵抗下去的想法,將所有事情全部都和盤托出。
從最開始收受賄賂彈劾熊廷弼,到後來自己翻供,姚宗文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
在最後,姚宗文還承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結黨,但是他說的不是營私。
“我們都是為了大明、為了陛下!”
“朝廷奸佞橫行,百姓民不聊生,如果我們不團結起來,如何蕩平朝堂,如何澄清官場?如何能夠致君堯舜上?”
韓爌沒有去看姚宗文,直接對身邊的錦衣衛說道:“讓他簽供畫押。”
坐在一邊的魏忠賢都要看傻了,如此幹淨利落嗎?
自己的手下怎麼就沒有這樣的人?
除了皮鞭子抽,曾經就沒想過這樣的辦法嗎?
真是失敗!
魏忠賢詫異地看了一眼韓爌,他覺得自己以後怕是有對手了。
如果這些案子很漂亮的被韓爌解決了,那陛下會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