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從韓爌幾個人的臉上掃過,朱由校溫煦的說道:“幾位愛卿免禮吧!”
等到這幾個都站起來之後,朱由校笑著說道:“諸位愛卿今天全都過來了,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回陛下,陛下即將大婚,臣等不敢在大陛下大婚時打擾,所以想把一些事情先向陛下稟報。”韓爌先起了個頭。
聽了韓爌的話,朱由校點了點頭。
這個倒的確是韓爌他們應該考慮的事情,不過朱由校卻也沒怎麼擔心,這幾個人的辦事能力自己是相信的。朱由校便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開口。
“啟稟陛下,第一件事情就是關於戶部和兵部的以及其他衙門的缺額。這裏是內閣擬定的名單,請陛下過目。”說著,韓爌恭敬地將題本遞了上來,然後站到了一邊。
伸手將題本拿了過來,朱由校也沒有開口說話,將題本輕輕的展開,快速的翻看了起來。
這題本裏麵有一份名單,上麵有很多的名字,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下麵的官員名單朱由校不用去關注,隻需要管住幾個掌權的就可以了。所以朱由校將目光看向了幾個侍郎的位置,先看的是戶部。
倒是沒有出乎朱由校的預料,徐光啟把李之藻放在了戶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看到徐光啟這個操作之後,朱由校就輕輕的笑了。不知道是該說徐光啟有赤子之心,還是說他不懂官場的規矩,又或者,徐光啟是故意這麼幹的?
朱由校如此想到。
不過也無所謂了,徐光啟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李之藻就李之藻。徐光啟選李之藻自己就隻能同意,誰讓自己之前就已經答應了徐光啟呢?
接著,朱由校又看向了戶部右侍郎,這也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位置。
看了一眼之後,朱由校一愣。這是一個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人選。
並不是因為這個人不出名或者怎麼樣,這個人的名氣一點都不小,至少在後世不小。徐光啟推薦的這個人居然是左光鬥,要知道這位也是東林黨的元老。
說起來朱由校也有點奇怪,自己好像忽視了左光鬥這個人。
從一開始,左光鬥好像就沒有在整件事情之中出現,這個就是最讓人覺得有些怪異了,要知道左光鬥的官職可不低。
看了一眼徐光啟,朱由校有一些遲疑,難道左光鬥和徐光啟是一起的?
不應該呀,左光鬥是徹徹底底的東林黨,好像也不太是。自己好像把東林黨的成分弄差了,這是後世帶過來的誤會和偏見。
或許他們隻是相互交好,因為東林黨會演戲;或許隻是他們有一些什麼樣的關係,又或者是因為他們一起反對魏忠賢,所以他們全部都被打成了東林黨?
但事實上是不是真的這麼回事,好像也不好說。
現在徐光啟選擇了左光鬥,這裏邊就有點意思了。
要知道徐光啟那一天他們的聚會,左光鬥並沒有參加,那也就是說左光鬥不是徐光啟他們圈子裏的人。
可如此一來,徐光啟為什麼要去舉薦左光鬥?
對於朱由校來說,不懂自然要問。
於是朱由校笑著開口問道:“朕有一件事情想問徐愛卿。愛卿在這上麵推薦了左光鬥,朕想知道為什麼?”
所有人心裏麵都是一動,誰也沒想到朱由校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
不過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對於這個人選。他們其實也挺吃驚,之前也問過徐光啟,隻不過問的是徐光啟確定要去舉薦嗎?
至於徐光啟為什麼要舉薦左光鬥,他們自然是不好開口問的。
誰也沒想到朱由校居然就這麼很直白的問了。於是眾人自然也就感興趣了起來,等著徐光啟給出一個答複。
徐光啟倒是不慌不忙,向前走了一步,不急不慢的朗聲說道:“回陛下,左光鬥領直隸屯田事,奉委通判盧象觀,主持水利。左光鬥出京掌管屯田事,法度井井有條,詔令全部實行,水利得到大規模興修,北方人也才開始種稻。臣因此推薦左光鬥。”
說完這句話之後,徐光啟向後退了一步,依舊站的筆直。
朱由校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自己當然知道徐光啟這句話裏的意思。
之前朱由校曾經和徐光啟商量過,改良種子、推廣新作物、提高農作物的產量。
自己還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徐光啟去辦,徐光啟也答應了。隻是現在徐光啟做了戶部尚書,所以他不方便親自去做。
但徐光啟還是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裏,在選擇戶部侍郎的時候,他想要選擇一個能夠替自家陛下去做這件事情的人。
選來選去,徐光啟發現左光鬥最合適,那麼他就把這個人報了上來。
徐光啟推薦左光鬥,不是因為對方的派係,也不是為了鬥爭,完完全全就是因為對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