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就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可是這件事情太大,他需要幫手,需要人為他衝鋒陷陣,在事不可為的時候,有人為他背黑鍋。
正好在這麼一個時候,自己送上門來了。自己是大明朝的國公,即便真的有什麼事情,也不至於丟了爵位滅了門。而且自己地位高,出來的話也有分量,自己就成了張維賢心裏麵的最好人選。
現在張維賢把這個話題甩給了自己,就是在逼著自己去做。如果自己現在退縮回去,不要在張維賢這裏自己交代不下去,恐怕在陛下那裏自己也交代不下去。
原本陛下就不待見自己這個定國公,如果自己不願意做,事情傳到了陛下那裏,陛下會怎麼想?
陛下會認為自己這個定國公不但不願意做事,而且是屍位素餐,不堪大任。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境地肯定比現在還要慘。
張維賢就是在逼著自己往前走!
想到這些之後,徐希在心裏麵歎了一口氣,一股濃濃的悔意充斥在他的心頭。
自己幹嘛非找過來?
如果自己現在還在家,沒有見到張維賢,自己也不會攪和進這些破事裏麵。即便是陛下對自己家不滿,自己另想辦法就是了。
可是現在想退都退不回去了。
緩緩的睜開眼睛,徐希看了一眼張維賢,心裏麵有一些憤恨。真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不顧往日的情誼。
看看朱純臣,再看看眼前的張維賢,徐希突然認識到一件事情,大明已經不是以前的大明了,勳貴也不是以前的勳貴了,大家並不在同一個戰線上。為了權力,很多東西都是可以被拋棄和被出賣的。
時代變了,如果還按照以前的想法和思維去做事,恐怕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既然沒有了退路,那就索性往前走吧。
想到這裏,徐希把牙一咬、心一橫,道:“不知道國公想我怎麼做?”
張維賢看著徐希,歎了一口氣,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緩緩的道:“事情太複雜,我一時之間也理不出一個頭緒,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可是陛下現在心急,朝廷也沒有錢。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應該為陛下分憂。咱們這些勳貴,世受皇恩,也的確應該做點什麼。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我剛剛的那些,無非就是一些和你之間的牢騷,也當不得真。”
聽了張維賢的話,徐希笑了。
他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但是心裏麵卻越發覺得冰冷了。
這個老狐狸絲毫不想背黑鍋,直接想要自己出頭。
徐希把牙一咬,道:“是啊!到了這個時候不做點什麼,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對不起陛下。所以我覺得既然鹽這麼亂,那就從鹽開始吧。朝廷上下占窩嚴重,不如就從占窩開始查起吧。”
徐希完這句話之後,抬起頭看著張維賢,道:“我回去之後就寫一個題本,然後送進宮去,這件事情我願意倡導。不過我才疏學淺,這些年讀的書也不多,這題本之中怕是有很多疏漏的地方。”
到這裏的時候,徐希緩緩的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張維賢。
此時的張維賢已經緊張了起來。事到如今,隻差臨門一腳,可是這個徐希卻停了下來,顯然他不是無意的,這肯定就是故意停下來的。
於是張維賢感歎著道:“是啊,咱們這些人都是年少時不懂事,仗著祖上的恩德,整日裏張台走馬,書讀的不多,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也不能隨便就讓人看,或者是起草,一定要找一個值得信任、德高望重、對朝廷忠心的人來看。你的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如果有合適的話盡管出來。哪怕你不熟悉也行,我可以代為求他。”
徐希看著張維賢,苦笑著道:“國公,這件事情您就不要推辭了。論資曆、論威望,這誰還比得上您呢?”
“這論學問,咱們這些人裏邊你也是最好的。論忠於大明、忠於陛下,能夠與您相提並論的那也是寥寥無幾。這份題本寫完之後,還請國公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