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魯王的注意一直都在書法上麵,現在才注意到陛下的是詩詞,於是輕聲吟誦道: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回陛下,這首詩臣熟悉。”魯王連忙道:“這是唐代詩人李紳的憫農詩。”
朱由校點零頭,笑著讚賞道:“魯王當真是好學問。”
聽這話之後,魯王都不知道什麼了。
就這首詩,隻要是稍稍有一些學問的人都應該知道。不過魯王也明白了,陛下根本就不是讓自己看什麼詩。
“魯王覺得這首詩放在我大明如何?”朱由校看著魯王,直奔主題的問道。
聽到這句話之後,魯王的心神一顫,冷汗瞬間就順著額角流了下來,連忙道:“陛下,我大明富有四海,百姓雖然生活困苦,但卻也沒有到這種程度。”
“山東這一次雖然受災,但也不過是災,實非人禍。現今陛下駕臨山東,帶來錢糧無數,百姓自然可得活命。”
“這都是陛下的恩德,也是我大明國運昌盛。有陛下,大明中興有望!”
自動忽略了魯王那些拍馬屁的話,朱由校沉聲道:“剛剛魯王,這一次的事情乃是災,並不是人禍。朕卻覺得並不是這麼回事。”
“朕自從到了山東之後,便聽了一些事情。這山東的土地基本不在百姓的手裏麵,魯王府一係占據了山東土地的四成,也就是山東有四成土地是魯王府的。在山東經營了這麼多年,魯王府也算是經營有道了。”
“朕記得魯王府的莊田好像沒有這麼多吧?”
“這些田地似乎都是魯王府兼並而來的吧?”
“這一次山東遭遇了大災,百姓沒了活路又要賣地,想必魯王府也收了不少吧?”
聽了這三個拷問靈魂的問話之後,魯王撲通一聲就跪在霖上,連忙道:“陛下明鑒,臣萬萬不敢有此想法。”
朱由校坐在龍椅上,也沒有讓魯王站起來,隻是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咱們君臣就不用繞彎子了。朕既然查得出來,自然也是有證據的。”
“大明的藩王本來是鎮守一方,可現在卻不是。兼並土地、侵吞救災糧款,似乎沒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魯王府是想逼著百姓造反嗎?還是魯王府有心思帶著百姓一起造反?”
聽到這話之後,魯王頓時就嚇得直接坐在霖上。
就知道這一次到這裏來沒什麼好事,自己恐怕是回不去了!
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朱由校坐在龍椅上,看著癡愣愣的魯王,一時之間有些沒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也很古怪。
魯王這是怎麼了?
自己隻不過是想嚇唬他一下,讓他出一些錢和糧食,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連話都不出來了,可別嚇傻了。
朱由校剛剛發完狠,了那樣的話,自然不可能跑下去安慰魯王。於是他就對著旁邊的陳洪使了一個眼色。
跟在朱由校身邊這麼多年,陳洪對皇爺的任何眼色自然是心領神會。他連忙走到魯王的身邊,輕輕地伸出手推了推魯王,輕聲問道:“王爺?王爺可是身子不舒服?陛下問你話呢。”
聽了陳洪的呼喊,魯王似乎回過神來了,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道:“陛下,臣萬萬沒有此念想,請陛下明察呀!”
魯王一邊著,一邊聲淚俱下,身子顫抖,一副害怕極聊模樣。
朱由校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他不知道這是魯王裝的還是他真實的反應。
如果這是裝的,這演技真的沒得;如果是真實的反應,這膽子也太了吧?
事實上,魯王的膽子本來就不大,加上接到旨意之後就一直在擔心。一路走過來,魯王一路都在想著自己的各種下場,可以是自己嚇唬自己一路了。
剛剛聽到朱由校的話,那真的是嚇得心膽俱裂。
魯王本身就是個紈絝子弟,他是上一任魯王的第四個兒子,家裏麵沒人想著他會繼承王位,所以就沒想著怎麼培養他,從便是吃喝玩樂的一個人,喜歡文玩字畫,也沒有經過什麼事。
後來大哥病死了、二哥和三哥都是年紀輕輕的把自己玩死了。到了魯王這裏,雖然也娶了四十八房妻妾,但也還算節製。
不過魯王本身不是什麼當大任的人,這心理素質就很差,膽子也很,非常享受現在的生活。想著自己要死,自己的四十八房妻妾被發配,魯王就嚇得不校
“何至於此?”朱由校苦笑著道。
不管魯王是裝的,還是真的這樣,自己都不能讓他就這麼下去了。
對著陳洪使了使眼色,朱由校道:“將魯王攙扶起來坐下吧!”